一夜星转,翌日一早,姜若兮打点好准备出门,却见君祁佑立在门口,似乎已经等候多时,一身石青莲花纹锦衣越发衬得他面如冠玉,气质贵重。
她忍不住多看了几眼,心中感慨,虽然人品不济,可是这副皮相还是很令人神往……
“皇子妃,今日你要带本殿下去何处?”他面色不改:“可别是请本殿下去看戏。”
姜若兮摆了摆手:“此言差矣。”随后便对他做了个请的手势,君祁佑瞥了她一眼,随后上了马车,二人共乘,却一句话也不说,场面极为尴尬。
好在很快便停了车,撩开车帘,“妙清班”三个大字映入眼帘,他挑眉道:“你不是说,咱们今天不看戏吗?”
“回殿下,妾身的意思是,不是妾身请您看戏,而是您请妾身看戏。”
她下了马车,行至门口处横了秋月一眼。秋月无奈,只好扯着嗓子喊道:“今……今日三皇子包了诸位的戏票,凭着票据,可以去三皇子府领银子!”
声音不小,周围的百姓听了这话,皆是喜笑颜开,对着君祁佑行礼:“多谢三殿下!”
“没想到三殿下也喜欢这戏,君子所见略同!”
“殿下真是阔气……”
夸赞声不绝于耳,君祁佑的脸却有些僵,她可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既坑了他的银子,又借着他的名头让这戏火了一把,更是算准了众目睽睽之下,即便是被设计了,他也无法反驳!
正气恼不已,姜若兮却好死不死凑了过来,对他眨眼道:“走吧殿下,咱们一道进去。”
待入了里间,二人的座位竟是在最前方,他看着台上那戏子扮成自己,装模作样地舞刀弄枪,便气不打一处来,偏偏她还在一旁火上浇油:“唉,真是的,殿下您瞅瞅,这三王子也忒不是东西了。”
他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来:“姜若兮,适可而止。”
“还有还有,这行径简直就是无赖!殿下这等正义之士,自然看不过去,是与不是?”
“……”
诸如此类的评价来了个一溜十三招,就在他忍耐不住的边界,戏终于散了场,他盯住姜若兮,冷冷说道:“如今已经应承了你,本殿下也做到了,你也该兑现承诺了。”
“别急呀。”她伸处一根手指,娇娇俏俏地道:“殿下,咱们还有下一站。”
“何处?”
“我爹的新店准备开张了,殿下不如去说两句,也能体现出您对这部戏的热爱之情。”
君祁佑气得不轻:“你把本殿下当成什么人了?供你驱驰的仆从不成?”
她一脸无辜道:“分明是殿下说过的话,是您费心要让妾身帮助您,若是您如今反悔,妾身……妾身便不能替您画那画本了……”
正所谓大丈夫……能屈能伸,他咬了咬牙,到底跟在她身后出了门去……
此刻,一只素手紧紧握成了拳头放在胸前,姜尚新开的泥人坊门前,姜若离正在心焦地等待着,手里的食盒抓的极紧。
今日听说君祁佑和姜若兮一同出行,这二人不会当真是有什么事吧?
这般胡思乱想着,却见一架马车停下,君祁佑率先下了马车,一副不堪其扰的模样,而姜若兮还在他耳边嘟嘟囔囔,不知说些什么,二人看上去甚为亲密。
姜若离眯起眸子,随后走上前去,笑容可掬:“见过殿下,皇子妃,可巧在此处遇着你们。”
“不巧。”姜若兮毫不留情地揭露她:“这地儿不是什么红火地段,回姜家也不路过这,妹妹是刻意守在这里的吧?”
没料到她竟然如此不给面子,而君祁佑不知在想些什么,一时竟没有开口回护,看这模样,二人竟有几分夫唱妇随之意……
姜若离一怔,旋即便要落泪,满面通红地准备跪下,却被君祁佑一把扶住,他蹙眉道:“若离,你这是想做什么?”
她哀哀地看向姜若兮:“皇子妃,都是妹妹对不住您,妹妹不该与殿下生了情义,求您宽恕……”
在场之人无不瞠目结舌,这算什么?
姜若兮略略勾起了唇角,这一次,她可输定了!
到底是道行浅,一见着他们在一处就忍不住来挑衅,自古以来,世人对三儿的态度简直是一脉相承的苛刻,想登堂入室,哪里是动动手腕就能成的?
果不其然,她哭得一副情真意切模样,可姜若兮也不是个傻子,并未与她争执,而是蹙眉后退一步道:“这……妹妹,你……”
“皇子妃,求您了,若离如今只求常伴殿下身侧,哪怕不求名分……”
她泪如雨下,一面观察着姜若兮的反应,依着此人的性子,过会儿多半会按耐不住,是以哭得更为可怜:“妹妹一片赤诚之心天地可鉴,求您成全!”
“够了。”
不等旁人反应,君祁佑先开了口,姜若离心头一热,看!三殿下到底还是心疼她的!
可出乎她意料的是,那长身玉立的男子只是瞥了她一眼,面上冷漠不已:“姜二小姐,本殿下与你素无往来,女儿家最重名节,请你不要胡乱攀扯。”
说完便对姜若兮点头示意:“此处交给皇子妃料理,本殿下先进去了。”
“是。”姜若兮微微垂头,心中暗骂这个狡猾的狐狸,惹出的桃花烂账竟还要她收尾!
待人离开以后,姜若兮挑了挑眉,轻咳一声道:“妹妹起来吧,天家的热闹,还是别轻易让人瞧了去吧。”
“你嚣张什么?”姜若离红着一双眼看她,目光像是要吃人:“你以为,殿下日后便会与你一生一世相守?你做梦!”
“啧啧,真是年轻。”
她微微叹气,低头道:“妹妹,你如今也不小了,怎的心思还是这般浅?别闹了,快回家去吧。”
这语气就像是在教训人一般,姜若离恨恨起身,咬牙切齿道:“行了,殿下都走了,你装什么贤良淑德?姜若兮,我告诉你,我绝不会输给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