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弟张札义闻言不禁咳嗽一声,张敏珠这才看到大哥也在,倒也不惧,只是嘟了个嘴不说话了。
张札义于是先给王妃和大哥请安,才轻咳一声训斥道:“好没规矩,这位次也是你能置喙的?还不好好入座。”
张敏珠嘟噜个嘴儿,她是王妃所出,又是王爷惟一嫡出的女儿,最是得宠了,平日里两个哥哥都不放眼里的。
在她眼里,大哥是个靠不住,嘴花花的草包浪荡子,不是有个世子头衔谁看得起他;二哥倒是苦读不辍,只是天资有限,越读越偏,还养成了一副穷学究气儿。
可是她刚刚好不容易,从院门到正屋这一路上,磨得二哥哥同意,会帮她去府外寻个难寻的玩意儿。所以不敢这会子顶撞,嘟嘟囔囔的走到她向来坐的位置坐下。
张札义一看她大咧咧坐到上首第一位置——便是世子刚刚起身之位——不由扶额。
果见大哥开口道:“四妹妹,你翻年也要及笈了,母亲都开始为你相看婚事了,你却好不懂事,居然坐到你嫂嫂面前去,在家也便罢了,到外面去岂不丢脸。”
张敏珠闻言气的一蹦而起,道:“你!”
王妃,张札义齐声喝道:“还不住嘴一边去!”
张敏珠知道母亲向来是世子放第一位的,便是娇宠自己,在世子面前,自己也要退一射之地。今日二哥也肯定不会帮她,气得她一跺脚便跑出去了。
张札礼并不动气,只微笑道:“妹妹的脾气也忒大了点,当着众人的面礼仪也这般松散。终究到了出嫁的年纪,我说那些也是为了她好罢了,还请母亲向后多管教管教才好。如此,先给母亲告退了。”
言语中轻轻把妹妹的不逊一点,连带着指王妃的正经管教对象也没找对——自己女儿都没教好!又把王妃刚刚想对林婉绵的训话给抹了,只做不知。
于是,张札礼亲牵着婉绵到王妃面前行了个礼,转身走了。婉绵只一路低头行礼跟着出门,一声不多出的。
眼见着大哥小妹都离开了,张札义便也行礼告退。
代氏见王妃脸色不好,又知道自己闯了纰漏,巴不得赶紧离远了,于是也抢上前,一声不吭跟着行礼出门了。
王妃现在又疑又气,坐在上首想着世子今日连番的话,只觉得一句句联系起来都有深意。
只想私下里好生琢磨一番,便是代氏这偷溜也懒得教训了,又胡乱把一众人等打发走。复又扶着心腹廖妈妈进了东侧间,清了人说话儿。
有知事的早房前房后把人叫开,是以一时四下俱静,只听一声声啾啾儿的鸟叫递进窗子来。
廖妈妈垂眼立在一旁却并不开口。
廖妈妈是从王妃廖氏的闺中陪到出嫁的,算起来也是那些个陪嫁丫鬟中混的不错的了,这都是她素日小心且从不妄为之故。
她当时跟着廖氏嫁到王府后,一等主子站稳了脚跟,便立刻求她放自己出府嫁人。果然王妃厚厚给了笔嫁妆,后面又亲提她回来做管事妈妈,现在更是王妃的第一心腹了。
廖妈妈既从小陪伴主子长大,深知她性子,是从小就是个自负的,所以最讨厌别人在她面前指手画脚,点出个她也没想到没料到的事情,便是要与人商议什么,也是要人顺着哄着才行的,所以才不敢先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