怡红快绿后来四处打探世子爷的消息,便从府里其他人得知:娇音因是外院书房第一个侍女,纵然后来多少新鲜人儿过去,但凭她手段硬是固住了宠爱。她还求得世子爷亲教了书画,专管着书房里的文房四宝更换,书房里谁不得对她敬称一声娇音姑娘的。
娇音这番后来居上,又稳稳占了一份宠爱之事,让早已失宠的两人暗下决心,若有机会复宠,一定也要求得去外院书房侍候。
不然只在世子夫人院子里呆着,世子爷几月也难来一次的,谈何固宠。
原先两人从世子爷处磨来的首饰体己,早在失宠且世子爷不常来院子后,为了打探消息,陆陆续续花了不知多少出去。
偏那些混账收了钱还不干事,只看今天,便差点被小雀害得错过了如今的好机会。
怡红快绿两人今日来时便暗下决心,定要在这回使尽手段,夺回世子爷的宠,好离了这冷冷清清的院子,故而见了世子爷后,就使尽百般手段的表白勾引。
却说怡红快绿把各自一番“衷情”,做张做致的演完了,世子爷却并不叫起,只面上露出一副似笑非笑的模样儿望着两人不说话儿。
这下看的怡红小脸不红了,快绿眼睛也不湿了,两人不约而同默默低下头去,只心中纳闷——世子爷今儿唱的是哪出啊?
要知道今日这些话,都是两人在院子里空闲无聊时,暗地里就了世子爷的喜好琢磨的。单单说话的神态语气,也是对着镜子不知道练了几番了,自认为再如何铁石心肝的男人,听了也要软了心肠酥了骨子的,何况是世子爷这惯能怜香惜玉的呢。
却不知张札礼这边也是。他后来日日夜夜,不知几番回想过去的桩桩件件。
想着自己要是若能回到从前,该如何奋进,又如何打理身边事务,对这些莺莺燕燕则早打定主意,怎么或是打发或是约束了去。
所以张札礼现在看她们这些作态,那是一丝儿感动都无的。反而更是觉得,自己原先如何荒唐又愚蠢了——自以为是逗得一众人等在自己面前出尽洋相,以此取乐,可也把自己的时间精力大部分耗光耗尽了。
郝老爷子讲的没错,自己就是自作聪明,自以为把周围看得清清楚楚,却玩着玩着把自己给填进去了,到了后面才回天无力,只能日日空嗟叹罢了。
想到此处,张札礼面色一整,冷哼一声道:“听说你们身上不舒服,是哪里不舒服啊?”
因他想着这两个蠢是蠢了一点,到底没害他也没惹事,又是上辈子最后一对被打发掉的,算起来也为他很吃过苦的。
婉绵还说她们到底不差,哼!看来还是婉绵性子大度,没说她们之前在这院子里惫懒的样子。也罢,给她们留点面子,能点醒也是好的。
怡红快绿一听又燃起希望,忙抬起头来。
怡红照例先开了口道:“其实也没什么大碍,只是女儿家小毛病罢了——多思多虑,奴婢也是天天想爷给想的罢了。”
快绿没开口,眼里滴下一滴泪来,那眼波含情脉脉的看着世子爷。虽然不出声儿,可那微颦的眉头,略抿的小嘴已经无声中说了一百个思念怨愁了。
张札礼眼看这两个死活点不通,也懒得费心了,开口道:“你们两个转过去,面对面跪着。”
两人闻言不解,慢腾腾扭转身体,又是“哎哟”娇呼连连,间中还飞了无数个含情眼风过去,看世子爷毫不动容才无可奈何,乖乖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