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香楼雅间内。
秦素领着沈柠媛一同前来，梁月见着沈柠媛那一刻不由皱起眉头，这些事她真不愿意让女儿们参与，可秦素终究不是她。
梁月只想让司雪衣不沾任何东西的嫁入萧亲王，可秦素却事事带着女儿，事事与她商量。
别人家的闺女她管不着，她只要司雪衣将来过上人上人的日子便好。
“你怎么把媛儿带来了？”
梁月瞥她一眼，语气里带着些明显的不悦，却也不知是对秦素还是说沈柠媛。
秦素却权当听不出来，笑着说：“昨儿个我们家媛儿去萧亲王府见了萧亲王，有些话得让媛儿同你说才清楚。”
梁月闻言，下意识抬眸看向沈柠媛：“你见到萧亲王了？”
沈柠媛微微点点头，脸上尽是女孩子提及心上人时有的娇羞。
梁月紧接着又问：“不是什么人都能进萧亲王府的，你是如此进去的？”
此话一出，别说是沈柠媛，就连秦素的脸色都变了变，她忙着压低声音。
“这就是我今日带着媛儿来的原因，表姐也知道萧亲王府不是谁都能进，上回我家将军前去还被挡在门外，可那沈清然却能随意进出，且府上的下人对她甚是恭敬。”
听闻，梁月心里一怔，莫不是这慕白对沈清然真是不一样？
看到她脸上的疑惑，秦素急忙又说：“我认为沈清然定然是抓着萧亲王什么把柄，不然她怎能得到如此殊荣？”
梁月却摇摇头。
“前些天我家老爷当着萧亲王与沈将军的面问了信物之事，萧亲王说信物已然送到府中，这岂不就等同于萧亲王认了这门亲事？”
“屁话！”秦素原籍到底是个小门小户的庶女，哪怕在将军府当了十几年的妾室，却也无法改变她的劣根性，倒是让梁月鄙夷的看了眼。
“表姐是不知道，沈清然送过去的哪是萧太妃留下的什么信物。”尚未评价她的粗俗，便听到她继而说，“那信物早就被我收入囊中。”
“当真？”
梁月不敢置信的望着秦素，虽希望这是真的，却又觉得她的胆子实在是太大。
当然，先是敢当着皇上以及燕都各世家的面指着慕白说要嫁给他，如今拿着假信物去萧亲王府的沈清然的胆子可比秦素的胆子要大得多。
看到梁月脸上的震惊，秦素一脸谄媚的说：“表姐，我是这样打算的……”
秦素凑近梁月的耳畔，与她低声说了几句话，话音一落，梁月再一次不敢置信的望着她，吞吞吐吐道：“你……你未免……你真是大胆！”
梁月的胆子哪有这么大，秦素与她说的那些事她甚至想都不敢想。
秦素露出一丝不满，倒不是她胆子大，只是梁月的胆子太小，什么事都不敢做却想让司雪衣得到最好的身份地位，岂不是天方夜谭？
“难道表姐不想让雪衣没有顾虑的嫁给萧亲王？还是表姐愿意让雪衣进府与那沈清然平起平坐甚至低她一头？”
梁月一皱眉：“若他日雪衣嫁入萧亲王府，你女儿尾随进府也只能当侧妃，你就能甘心？”
她甚至顾及不上当事人就在旁边也要亲自问一问，以她对秦素的了解，自是不相信秦素愿意为他人做嫁衣。
秦素倒像是早就料到梁月会这样问，跟早就想好对策般接着说：“媛儿只是庶女，我怎敢奢求她能当萧亲王的王妃？可雪衣跟媛儿是表姐妹，入府后媛儿自当有雪衣护着不受人欺负，若真让那沈清然进萧亲王府，别说侧妃，只怕萧亲王府的门都无法靠近。”
梁月自然知道这不是实话，却也没点破，只偏头看一眼旁边微微低着头，让人看不出情绪的沈柠媛，越是猜不透的人越是让梁月提防。
然，与梁月想法一致的秦素却也想着有机会将司雪衣踢开，让沈柠媛成为唯一的萧亲王妃。
两人何怀心事，可最后却达成共识。
——
雅间隔壁。
沈清然手里捏着块刚出炉的点心，就像是将仇恨的人捏在手中一般，嘴角带着浅浅的笑意，眼里却尽是狠厉。
旁边的田芃芃瞧见这自小一块儿长大的沈清然眼里竟能露出这副表情甚是意外。
她放下手中的茶杯，双手趴在桌面上枕着下巴，好奇道：“表姐，我们多久没见了？”
沈清然竟变得她有些不大认识的模样。
听闻，沈清然收起眼里的狠厉，偏头看向直勾勾盯着她瞧的田芃芃，自然知道她指的是什么，却权当听不出。
半晌，才似感慨道：“是有些日子不见。”
隔了一世那么远，从上一世她定亲前田芃芃出门前见的最后一面，也便是到了今日才得此一见，她隐约记得上一世田芃芃的遭遇算不上太好。
上一世，田芃芃独自一人前去采购货物，在途中遇到一名楚国男子便与之私定终身，全然不顾家里人的反对跟着他去了楚国，从此了无音讯。
之后再发生些什么，甚至于田芃芃究竟是死是活田府都不得而知，哪怕是重生一世，她还是希望上一世的田芃芃在楚国过得不错。
这一世，她更希望田芃芃能将爱情与亲情一并收入囊中，无需在两者之间做选择……
田芃芃看着沈清然有些恍惚的模样，抬手在她的眼前晃了晃：“表姐，你又出神，你到底在想什么呢？”
听闻，沈清然也才回过神来，淡淡笑道：“无事。”
话音刚落，田芃芃尚未开口，便听到低低传来敲门声，随之走进一人：“小姐，表小姐，隔壁空了。”
言下之意，秦素她们已经离开。
讨论欲要谋害她的事也敢来天香楼，到底是过于自信还是忘了她与天香楼的关系？
沈清然心下冷然。
见状，田芃芃才忍不住好奇问：“表姐，你当真要嫁给萧亲王？”
“有何不可？”
“你也听到了，她们是不会让你嫁进萧亲王府的，要我说太子对你一片真心，你嫁给太子得了，还省下不少麻烦事，储妃的位置也比那什么萧亲王妃要风光许多不是？”
“一片真心？”沈清然冷笑一声，上一世她就是信了慕易的邪才嫁给他，最后却也只落得个家破人亡的下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