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狂花-穿书后,我替嫁了病秧子王爷

第4章 狂花

可在李瑜在观察栾景时,栾景也在忖度着。 

栾景的目光隐晦,她收敛着眸子,慢慢观察着眼前的男人。 

眼前的男人便是端王,虽然生得潇洒俊逸,但是一张俊脸苍白至极,侧颊还带着不正常的绯红。 

眼神略显空洞,显出几分愚钝来。 

显然是久病缠身,身体亏虚。 

被说成短命的病秧子王爷,并不为过。 

迷药的药劲渐渐消失,栾景终于可以动弹。 

但是栾景却不敢轻举妄动。 

她现在被硬嫁给一个陌生男子,曾在现代受过高等教育的她,并不能接受自己在新婚之夜要屈从于端王。 

栾景是医者,对中医颇有研究,成婚前偷跑出去的那日,栾景曾去药铺抓几味药,调制出来防身。 

现下药丸正装在一个半指大小布袋里,拴在栾景的白嫩细腕上。 

李瑜见栾景久久都不开口,防备之心更甚,御史这些年塞进端王府的细作不少,其中不乏有姿色艳丽的,想要以色侍人。 

而这位王妃,面容昳丽,却偏偏冷脸,莫不是要以此来吸引他的注意…… 

从而,李瑜忽而低头问道:“怎么了,是吓着了?” 

他声音磁哑,若是寻常女子,恐怕就已被勾去魂魄。 

但栾景却不为所动,她鼻尖弥漫的草药气,让她更为理智。 

她抬眸望向男人,一双浅瞳中盛着秋水。 

令李瑜都怔愣片刻。 

便是在这时候,栾景迅速摸出小布袋里的药丸。 

只要她将药丸塞进端王嘴里,端王便会昏睡一夜,今夜他们便不会产生任何纠葛。 

可是李瑜并非真的愚钝,他从怀疑栾景是细作时,就开始警惕栾景,方才的分神,也是故意做给栾景看的。 

果不其然,李瑜猛地握住栾景的手腕,他用力极甚

霎时,栾景的雪腕便浮上一层稠艳惊心的红。 

“疼……你快放手。” 

手是医者最为重要的身体部位,栾景的那双手,更是千娇百嫩,受不得一点磕碰。 

被李瑜这样一掐,手心一抖,登时便将药丸洒落。 

李瑜的目光顺着药丸滚滞,唇角染上些许笑意。 

果然,是想下药勾引他。 

栾景瞧着男人的笑意愈发幽深,心中不由得一凛。 

“你放开我,我那药丸,不是你想的那种药……” 

栾景低声说着,心口发虚。 

“是么?那你吃一颗如何?” 

李瑜忽的笑出声音,拾起那一丸褐色药粒,便要往栾景嘴里塞。 

栾景本就经历过两日的昏睡,现下更是虚弱,眼瞧着药粒要被塞进嘴里。 

可李瑜却忽然抽手,将药丸掷得老远。 

继而低声讽道:“竟是忘了,你巴不得吃这药丸,你吃了,我还要寻人伺候你,给自己添麻烦,我岂能让你如意?” 

栾景这才明白,李瑜是将那颗药误以为情药。 

她脸色发白,神色不定。 

心中的羞恼如有实质,“你当我是……” 

可是栾景话说到一半,就被李瑜打断。 

“闭嘴。” 

李瑜仍然握着栾景的手腕,他不想与栾景多言,索性就扯断床帷,用细布条将栾景的手腕和床架系到一处。 

栾景只得拼力挣扎,奈何越挣越紧,皓腕上都被勒出道道血痕。 

触目惊心。 

“你放手,你绑我算什么!” 

栾景并不知晓李瑜绑着自己是做什么,她心中忧惧层生,因为挣扎不得,气得浑身发抖。 

“我绑你,是让你老实一些。” 

李瑜居高临下,他除却桎梏着栾景的手腕,连栾景的双脚都被他压在身下,让栾景无法动弹。 

栾景挣得精疲力竭,总归是挣不过,索性便任由李瑜接着捆住自己的双足。 

幸而李瑜并没有不轨之心,在栾景被牢牢系在床上后,便转身离开婚房。 

最后留下这句话。 

“老实呆着房内,不要有别的心思。” 

栾景哪里遭过这样的罪,细嫩的皮肤都被布条系得青红斑驳。 

身子也呈极别扭的姿势,若不是栾景的柔韧性尚佳,定然是遭不住的。 

但是栾景却硬捱了一宿。 

夜半时刻,栾景终于忍不住困意,缓缓睡去。但是身子的韧带被扯动,酸麻的疼意,又将栾景激醒。 

她心中翻涌着怒火,但是面上仍然波澜不惊。 

栾景知道,在这样的男权社会,自己是讨不到好果子吃,但是又咽不下这口恶气。 

唯有父权才能压制父权。 

栾景想明白后,便静等着天亮。 

李瑜是端王,循照礼制,应当在新婚第二日,携王妃前去皇宫,拜见天子,为天子敬茶。 

李瑜并不想自己被人诟病,便早早差人去婚房,把栾景身上的布条解下来。 

但是栾景哪里能如李瑜之意。 

嬷嬷婢子进来为她梳妆时,栾景便四处挑刺,将发髻梳了散,散了梳。 

连嬷嬷都忍不住出言提醒:“王妃,您莫要再让我们重新梳了,不然会误了时辰的。” 

栾景反而低笑着说道:“难道就让我这副样子面圣吗?先不说圣上会不会怪罪我,单是不尊圣上,你们便能担得起吗?” 

“这……是老仆想错了……你们几个,快些给王妃梳妆!” 

老嬷嬷听到栾景的威胁,也不敢多说,只得一心一意地给栾景梳妆。 

栾景瞧着愈发亮堂的天色,将心中的喜意缓缓隐藏。 

而直到两人进宫,早就日上三竿,天光大亮。 

两人端坐在同一车厢内,栾景垂眸,暗自打量着李瑜的脸色。 

但是李瑜却喜怒不形于色,又可能是根本不在意,是不是会误了时辰。 

宫内接引的宦官,瞟向相携入宫的端王与王妃,眼中都藏着些许复杂。 

“王爷,太后那里发了好大的火……” 

“无事。” 

李瑜随意答到,便快步往内殿里走。 

果不其然,殿内传来太后尖利的声音,殿中跪着好一片人。 

太后不过三十,风韵犹存,美眸横扫,便携着逼人的气势。 

李瑜自知太后瞧不上自己,当下便坦然地跪下。 

“母后,儿臣误了时辰,还请母后责罚。” 

栾景也很有眼色地跟着跪下,她头垂得极低,轻而易举便掩藏住浅瞳中的狡黠。 

太后可不吃李瑜那一套,她秀眉倒竖,红唇轻启道:“责罚便能了事吗?陛下为了等你奉茶,连早朝都耽误了!李瑜,你眼里还有祖宗礼制,还有陛下吗!” 

“还有你,栾氏!你不知要提醒端王吗?你的王妃是怎么做的,生了一副媚相,新婚之夜便敢这样耽误时辰,往后你还要端王为你霍乱朝纲吗!” 

可是栾景却并不在意太后的训斥,反而心中喜意更甚。 

栾景清楚,太后哪怕再动怒,也不会在新婚后头一日真正责罚她和李瑜。 

但是她的计谋却已然成功,让李瑜受到训斥,从此再敢这般对待她,可要掂量掂量了。 

但是栾景却没料到,李瑜突然咳嗽起来。 

李瑜咳得撕心裂肺,甚至嘴角都溢出血汁,极为骇人地往地上滴。 

太后的声音戛然而止,宫人们纷纷走到李瑜面前,查看李瑜的病状。 

连端坐着的皇帝,都从堂上下来,眉头微蹙,言语间满是担忧:“母后,皇兄本来就有弱症,你这般说他做什么……快,去传太医。” 

“陛下怪罪我做什么,我哪里想到……栾氏,你不必跪着了,过来照顾端王。”太后也满是担忧。 

但有几分真假,便不得而知了。 

栾景听到吩咐,忙跑到李瑜身前,动作轻缓地拍着李瑜的背部,为李瑜顺气。 

可是心中却若有所思。 

怎会突然发病……李瑜的症状,更像是装的。 

“瑜哥哥怎么了,听说瑜哥哥发病,我便特意赶过来——” 

这道甜腻的声音将栾景的思路打断。 

栾景不禁抬眸去看。 

只见一位穿着藕荷色宫装的妙龄少女,提着裙摆,神色焦急地跑进殿里。 

而栾景敏锐地察觉出这少女的目光扫过自己时,带上几分恶意与探究。 

“初晴,你大呼小叫的成什么样子。这是在皇宫里,不是你的封地!” 

太后佯装责骂地说道。 

事实上,太后对这位晴郡主是格外喜爱的。 

只是见不惯她对李瑜的态度,京城什么样的青年才俊,天潢贵胄没有,偏偏要对李瑜那个废物倾心! 

李初晴自然知道姑妈是佯装嗔怒,故而朗声说道:“我这不是心急嘛,我担心瑜哥哥的,我已经找到救治瑜哥哥的办法了!” 

她语气透着一股矜贵和娇憨,端的是一副世家贵女模样,却无端让栾景生出些许厌恶。 

圣上听到李初晴的话,忙说道:“那你快快给皇兄用啊!” 

可李初晴却摇了摇头,抿着红唇,目光轻轻扫过栾景,“不行,要我救治瑜哥哥是有条件的!” 

她目光隐藏怨毒,恨不得将栾景给千刀万剐。 

李初晴本是太后的侄女,很早便对李瑜倾心,得知李瑜有弱症,便离开京师,自请去封地为李瑜寻找救治之法。 

她本以为自己学成医术,将李瑜救好,然后李瑜便会娶她为妻,两人成就一段佳话。 

却没料到,李瑜竟然已经和栾景成婚。 

她从京师外连夜路,跑死三匹千里驹,却终究还是迟了。 

但是她手里有救治办法,她要以此来胁迫李瑜,她不信李瑜会不从。 

可这时栾景却开口言道:“晴郡主,人命关天的事情,哪里能儿戏——请太后容我为夫君医治。” 

栾景话音未落,李初晴便质疑道。 

“你以为你是什么,你还会医治吗?” 

但是圣上却说:“试罢,若是不成,也有御医会来的。” 

栾景颔首谢恩,随之从袖内摸出针包,十分熟稔地将银针刺入李瑜的穴道中。 

李瑜的状态,竟肉眼可见地好转。 

本来还在撕心裂肺的干咳,此时居然缓解下来,一双凤眸都沉静不少。 

栾景的目光却落在他额上的朱砂痣上。 

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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