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眠也瞥了她一眼。
这个女人狠起来的样子,刚才在客厅她已经见识过了。
一直忍着。
寄人篱下,她不想惹事。
可不是所有人都会见好就收,有些人恶性难改,越是忍让,反而越是得寸进尺。
关晴板着脸,指着气急败坏的秦苒,恨不得剜了秦眠的肉一样,“给我女儿道歉。”
秦眠松开额头上的毛巾,结痂的伤口触目惊心,“我本来不想挑事,如果你们非要闹,那干脆报警吧,让警察来评理,我头上这个伤算不算有人故意的……”
关晴脸色骇然一变,她只图心里的痛快,却没想过自己的行为带来多大的后果……
如果秦眠铁了心追究,去派出所蹲两天是免不了的。
关晴一下子心虚了,气得说不出话来。
“哐啷”一声。
秦眠关上了房门。
“喂!”
很快传来秦苒踢门的声音。
秦眠理都没理,转身回去拿起桌上的医疗箱,翻出棉签和碘伏。
门外还在撒泼,秦苒踢不开门,骂着各种难听的字眼。
“算了,没必要和她一般见识。”
没过几分钟,外面隐隐约约传来关晴的冰冷话语,楼道里才渐渐有了越来越远的脚步声。
秦眠松了一口气。
终于可以安安心心清理伤口。
镜子里,额角的伤口已经被血糊住,秦眠小心翼翼擦着脸上的血污,每次快要碰到伤口就会像触电一样缩回手,到最后脸擦干净了,伤口还是没好好消毒……
她怕疼。
脸颊上还有没完全消退的淤青,一张脸要多难看有多难看,这种时候她突然想起了连晚……
要是看到她现在这副样子,那位傲慢的千金小姐应该会笑醒吧……
她的生活变成一团糟了。
如果一切可以重来,她宁愿这辈子都不再踏入音大一步……
那样就不会认识连晚和她的家人……
这一次……
不知道还能不能逃过一劫……
或许是太累,她很快就睡着,却一整晚都在半梦半醒之间,睡得不踏实。
第二天也起得很早,洗脸时秦眠看了看镜子里的自己,脸上的淤青淡了些,但额角被血痂糊住的伤口还是又红又肿,疼痛难忍。
于是她打电话给公司请了假。
下楼时秦靳夫妻正在吃早餐,她实在是饿得没力气,厚着脸皮拿了几片面包才离开秦家。
去医院的路上,秦眠又在路边的商店买了一顶毛线帽子,从门诊处理完伤口出来,她跑到公共卫生间对着镜子小心翼翼把帽子戴在头上,才把额头的纱布完全遮盖住。
到了住院部,病房里只有她妈一个病人,其他床都出院了。
叶云归躺在病床上,似乎还在生气中,背对着秦眠,并不搭理。
“妈,我刚才续交了住院费,医生说明天给你做透析,等你身体好点能出院了,我们去旅游好不好……”
“……”
“你不是老说我没去成美国吗?我们一起去好不好……”
秦眠感觉自己已经到极限了。
她不想留在盐港了,等证件这些东西补办好了,去哪里都行,走得远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