滂沱的大雨中。
“为什么要生下来？”
中年妇人一脚踹开腿边的女孩，恶狠狠瞪着怀里抱着的男婴。
无情的雨水浇灌，冲刷着孩子皱巴巴的小脸。
“哇啊——哇啊——”
哭声像锥子一样刺进耳膜，随着流逝的时间越来越微弱。
“他会死的……”
女孩嘶哑着，趴在雨水里瑟瑟发抖，腿间流淌的血染红了路面。
“我也死给你看。”
幽幽的声音也随之响起。
刺目的车灯从远逼近，女孩望着走到马路中央的妇人，眼里的惊恐一点点放大……
……
这是梦吧。
……
胸口的位置……撕裂一样。
……
秦眠睁开眼睛。
眼睛看到的是屋顶微微泛黄的天花板。
外面的街道传来救护车的汽笛声，这是医院旁边，她租的屋子。
拿起手机，查看时间。
医院的来电显示突然跳出来——
“秦小姐，你妈又和人起争执了，你赶紧过来——”
护士在电话里抱怨，挂断后秦眠爬起来，做了一夜噩梦，困得要命。
赶到病房。
她妈妈叶云归正在骂人砸东西，柜子上原有的东西全在地上，满目狼藉。
“你们算什么东西！凭什么让我换床位……”
“哎哟阿姨，三人间和两人间区别又不大，而且费用更便宜，我听说你就一个女儿给人当家教，又没什么钱，干嘛不省着点花，非要自己找难堪！”
病床前的女孩双手抱胸，嘴巴也很厉害，秦眠从后面瞅着她的打扮像是有钱人，等看到正脸，陡然愣住了。
“秦——眠——？”
对方更是没有料到是她，上下打量秦眠一番后，表情陡然微妙，“你……被音大开除后怎么混成这样了……”
秦眠没有回答，倒是叶云归一愣，“你们认识？”
“你女儿可有名了，课堂上被警察直接带走……以前只在电视上看到警察这样抓犯人。”
冯倩倩盯着秦眠泛白的脸，勾起唇角，“你去看过连晚么，听说她一直都没醒……”
“那是她活该！”
冯倩倩没想到，提到连晚这个名字，叶云归比秦眠还激动。
她真的很好奇她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这件事当年闹得沸沸扬扬，可牵涉到连家，谁也不敢去挖掘真相。
“要是连家的人听到这句话，不知道会怎么对付你和你女儿？”冯倩倩冷笑道。
“你不就是要换床位吗？”
秦眠终于出声，不想妈妈被她一激，说出更多得罪连家的话，“我是没钱，但住院费也没少给，我妈不想换，今天谁敢动她一下，我就和谁拼了。”
最后她把目光特意投向冯倩倩，“反正进过一次警察局，也不怕再去第二次……对吗？”
这是顺着冯倩倩之前嘲讽她的话说的，从她嘴里说出来味道完全变了，冯倩倩只知道当年连晚遇袭不久，秦眠就被警察带走了，后来一直旷课，最后还被学校开除。
在盐港这个地方敢惹连家的，不是乱咬人的疯狗，就是真的不想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