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谁?"水凤吃惊的望着水清。
“当然是告刘二栋那个王八蛋!”水清眼睛里冒着愤怒的光芒:这种败类,光天化日之下就敢动手动脚,一想起刘二栋对姐姐上下其手的样子,她就觉着心里窝着一团火!
刚才假意奉承,不过是因为力量悬殊,但若不给刘二栋一点颜色,这种人只怕还会要欺到头上来!
水凤瞪大双眼望着妹妹,有点不敢置信,这个妹妹怎么摔了一跤之后性格大变?以前的妹妹温柔极了,说话从来不会像现在这样大声,若是落在娘的眼里,只怕妹妹要落一个不像女孩乖巧的数落了。
她连忙摇头:“使不得,使不得,若是得罪了刘二栋,咱家在潘龙村可就更没法立足了。”
“刘二栋是做事不地道,姐清楚着哩,可是如今咱家的情况,哪敢出头挑事?咱只能忍,娘以前就告诉我们,凡事要忍……”可怜的水凤还不知道她娘已经仙去了。
面对姐姐的软弱,水清有些张口结舌,她没想到姐姐被人欺负成这样了居然还以为忍就能万事大吉?
见水清还是意难平的样子,水凤温声劝着:“妹妹,你要听话,咱惹不起躲得起,姐知道刘二栋不是个人,是狗是畜牲!但咱家人丁不旺,也没个人撑腰,爹娘现在身体不好,咱们更要体谅他们现在成分不好,咱不能在外惹事生非,给他们挑咱们的理,然后找借口去整咱们爹娘……”
“妹妹,咱不光今天不能去告刘二栋,往后见了刘二栋咱还得更加低声下气的跟人家说话,咱家有点啥好的都尽着送这些在藩龙村里掌权势的人,叫人家挑不出一点错来,这都是娘教我们的,你可不能忘了。”
水清听见水凤这么说,只觉得一口气堵在胸口,她愤愤的跺了跺脚,一扭身就往回走——刘二栋,你等着,敢欺负林家人,回头我总有办法整治你的!
水凤紧跟着水清回到家,看到炕上冷冰冰的母亲,才得知娘已经咽气了,不禁扑在林为正的怀里伤心得痛哭起来。
哭了半天,她抬头抹着眼泪道:“都是我不好,若是我在家多看着点,妹妹就不会碰到这么危险的事情,妹妹不出事的话,娘说不定还能多活段时间。”
她的善良隐忍大度再一次让水清目瞪口呆的——大夫已经说过林母是因为长期的营养不良导致的肺气肿,再加上最近粒米末粘,算得上是活活饿死的,而刘二栋做为村长,之前村里有人曾多次找他要县里下发的救济粮,他都推说没有。
林母的死,刘二栋做为村长,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她心里气愤:这样的人,怎么能当上藩龙村的村长?既然他这么跋扈,就不信他没有什么把柄落下。只是姐姐和爹明显是劫后余生过的人,不愿意多沾染是非,这事得从长计议不可。
她一边琢磨这事,一边安慰水凤:“姐,这事怎么能怪你,是我没脑子,听了别人瞎说的话,以为真有药。”
在她心里,原主的确是个没脑子的花瓶,被人三言两语就激将,并且没有任何防护措施就去爬悬崖采药!
不过想想,在这个年代,名声大于一切,林家的举步维艰也许带给原主太大的刺激了,所以即使知道危险,哪怕丢了命也要去做。
“再说我皮实着呢,只是磕晕了过去,休克了。娘去了,也算是解脱了……”她这么劝着不停抹眼泪的姐姐,心里却想的是:好死不如赖活着,只有活着,才有希望!
水清说着言不由衷的话,只希望水凤尽快从悲伤中振作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