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庭花招陆衍喜欢,柏枝瑶心里自是不好受的,可她又只能忍气吞声跟自个儿较劲。
“老太爷今日突然到访,学生有些受宠若惊。”
陆衍摆了摆手,缓缓说道:“老头子是带我这不知礼数的臭小子上门请罪的,前几日家宴上这混账小子伤了枝瑶丫头的心,回头我就动了家法。”
陆靖宣的脸色确实不好,像是大病了一场。
“靖宣做了不得体之事,特来给柏叔叔、柏家婶婶、枝瑶妹妹请罪。”
少年起身一施礼,柏简辛心下便了然了。
洛庭花站在一旁瞧着这出戏,不免唏嘘,论手段,姜还是老的辣!
陆家家教甚严,能让陆衍为了这事就动用家法,还险些要了自己小儿子的命,这意思再明显不过了。
用陆靖宣半条命,推了和柏家的婚事。
本就是儿时戏言,口头承诺作不得数,柏简辛这老顽固重视家风名声,没板上钉钉的婚事就没宣扬出去,眼下作罢并不算多丢面的事。
若真要讨说法,柏家得不到一点好处,轻则失了脸面,重则就是得罪朝堂上那些陆衍的追捧者,指不定日后还会冒出什么糟心事。
陆靖宣受了这等罪,就算是为他那儿时说的胡话买账了。
她洛庭花能看得明白,柏简辛在官场这么多年,自然也能明白。
“贤侄是个好孩子,将来必有大作为。我家枝瑶福分薄,老太爷,我看这婚事,不如就此作罢吧。”
“老爷!”
“此事我已决定!”
柏简辛抬手示意了齐氏,齐氏再着急,却也不敢冒然出声追问。
“简辛这是……”
“老太爷,古人云,儿孙自有儿孙福,孩子们的事情,就让孩子们自己去处理吧。做爹娘的,只能帮衬不可过多干预。”
话毕,柏简辛抬手朝着陆衍行了个礼。
这“鸿门宴”,柏枝瑶是最早离席的,也顾不得什么仪态了,呜呜咽咽的声音想无视都难。柏简辛恭恭敬敬送陆衍出门,又和一旁的陆靖宣聊了两句,陆月知走在了最后面。
“这一招,真是高明。”
陆月知轻蹙了下眉头,顿住了前行的脚步,“靖宣的心思不在三小姐身上,及时止损罢了。”
洛庭花不禁冷笑出声,及时止损,止的是谁的损?她该庆幸,前世在朝堂上与她斗的人是陆月知,不是陆衍。
“多谢陆相记得奴家爱吃焖猪蹄,奴家就不送了。”
洛庭花欠了欠身子,不想再和陆月知多说半句,转过身就要离开。
“等下。”
“陆相还有事?”
陆月知看洛庭花没有转过身来的意思,眉头轻蹙,微垂的眼闪过一丝落寞,稍纵即逝。
“伤,好些了吗?”
轻缓的语气,没以往那么疏离,暖阳下的男人面色少有的柔和,尤其那眼神,是她从没见过的。这下倒换成洛庭花愣住了,陆月知这么冷血无情的人,竟会主动关心她?
“额,陆相的药堪比灵丹妙药了,伤口已经结痂,恢复得差不多了。”
说完,洛庭花提起裙摆走得飞快直奔自己院落,全然不顾身后还想再说些什么的陆月知。
“砰”的一声,屋门被猛得推开,青鸢在身后小跑着追。再瞧见时,洛庭花已经把自己缩进了被褥中。
“小姐,你这是怎么了?怎么把自己捂在被褥里啊?”
任凭青鸢怎么拉扯,洛庭花就是死死拽着不撒手。
她是落水烧坏脑子了吧,险些信了陆月知一时的虚伪模样,忘了前世种种,差点掉进这男人的温柔陷阱里,还这般羞红了脸!
真是丢人丢祖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