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宁长呼一口气,挪步走到他身边。
徐长钰倒了一杯酒递给沈宁。他当然清楚这其中原委,只是这么僵持下去也不是什么事儿。
他到现在还能想起来上一回沈宁来这种局的样子,简直判若两人。
当时她还和盛承安是恋人,盛承安的长相和那双桃花眼最是招蜂引蝶,他又基本上来者不拒,是个女人连回绝都要耗半天。沈宁这脾气自然不可能隐忍不语,抄起三十万一瓶的红酒就砸向桌子,冷冷道,
“来一个女人,我就摔一瓶酒。如果各位不怕陆总心疼钱,尽管来。”
这种局有个规矩,向来是在场诸位最有钱的承包,偶尔他们也轮流,不过大多都是陆谨筠付钱。那时候沈宁和陆谨筠特别不对付,矛盾已经激化到势同水火,不能共处的地步。
徐长钰至今也没想明白,明明当时沈宁爱盛承安爱到痴狂,誓要爱到天荒地老的模样,那边陆谨筠也很爱高歆莹,发誓一生不变的痴心,怎么偏偏莫名其妙各自看不惯彼此的恋人,结果最后酿成大祸。
那件事是最大的意外,改变了所有人此后几年的轨迹。徐长钰也离开了A市几年,许久没回来,只知道沈宁似乎发高烧烧坏了脑袋,盛承安暗中搞垮沈氏想要兼并,两人关系彻底破裂。
“抱歉,给你添麻烦了。”
沈宁讪笑着接过酒杯。
徐长钰挑眉,沈小姐居然会道歉,实在百年难得一见,“江景脾气一向这样,沈小姐不用太在意。”
沈宁面露困惑,“徐长钰,江景怎么了?”
沈宁又转头望向陆谨筠的方向,他已经和几个公子哥坐下来打牌了,一点也不看这边,房间里的姑娘们都若有若无往他那边靠过去,一下子就显得他们这边空旷许多。
“你不记得了?”徐长钰愕然道。
“记得什么?”沈宁摇摇头,“我只知道,两年前我开车撞了高歆莹,然后陆谨筠就带她出国治疗,我……大概那晚受了刺激,不记得她对我说过什么话,不记得她当初究竟做了什么才能逼我开车要撞死她。到现在我还是偶尔会忘事。而且两年过去了,我和你们也没什么交集,自然想不起来。”
徐长钰点燃一根烟,沉默许久,包厢里嘈杂喧闹声里,他们二人显得格外安静。陆谨筠朝这里瞥了一眼,沈宁并没有察觉到。
“还有……温思呢?”
沈宁想不通。小时候他们关系不好处处做对,为的是各自好胜心。长大后他为了高歆莹百般羞辱她,她认,但他甚至强占她,逼她将沈氏全盘托付,为的难道和盛承安一样,想掌握沈氏么?
她的心骤然紧缩,不安地绞动手指。
倘若真是如此,那不就是刚出虎穴,又入狼窝了吗?
何况这狼还是自己找来的。
徐长钰哂笑着,如是评价,“有趣有趣。”
“你将陆谨筠青梅竹马撞得流产后,高位截瘫,高歆莹现在还在美国医院里呆着呢,”他慢吞吞道,烟蒂忽明忽暗,“至于江景……你不知道,为什么你从前好友温思忽然从温家消失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