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下去,赐毒酒。”皇上声音平平缓缓,却要了人的命。
婚宴就这样潦草收尾,华府用在那名认罪女子身上找到的解药,让江子琪服下。
“影。”祁云楚在一条暗黑狭窄的小巷召唤了暗卫。
“属下在。”没有丝毫温度的回答。
“今天婚宴上那几个一直咬死裴姑娘的女子,想尽办法找到她们各自父亲官场上的污点,上报给御史大人。”祁云楚嘴角扯出一抹弧度。
暗卫一个闪身,领命而去。以后得罪谁,也不要得罪裴姑娘。
华府门口,裴思宁正在兰芷的搀扶下上轿。
“站住。”顾长缨喊道。
裴思宁一愣神,回过头来看着她,“有事吗?”
顾长缨支支吾吾半天,有些难为情道,“我今天看到云汐的丫鬟桃蕊把解药塞到你那个丫鬟的袖口里了。”
“我知道。”裴思宁一笑,清爽舒心,“我还知道,就算她陷害我成功,你也会站出来帮我证明的。”
顾长缨抬起头,“那可说不准,毕竟我和云汐认识多年,我若是为你作证,那云汐怎么办。”
裴思宁浅浅笑了笑,没有说话。
顾长缨看着面前这个气质出尘的女子,分明和乔云汐和自己诉说的相差甚远。反倒是今日的乔云汐和往日相差甚远,先是不惜用江子琪的性命陷害裴思宁,再是让自己的“姐妹”为自己扛了死罪。
顾长缨的眉头皱的很深,她是直爽,可不是傻,谁是谁非,她分的清楚。
“以后不要再被人当枪使了,好心为朋友出头没错,可要是助纣为虐,我相信你心里也会过意不去的。”裴思宁粲然一笑,在两个丫鬟的搀扶下,上了马车。
留下原地还在思索的顾长缨,是不是自己真的信错人了。
朝堂上,风起云涌,庄严压抑,一身九龙朝服的皇上祁晟威仪的坐在周身金漆的华贵龙椅上。
“有事启奏,无事退朝。”身旁宦官尖声唱道。
“回皇上,臣有本奏。”百官中一个不起眼的男子拱手站出来。
“臣也有本奏。”又一个身着朝服的官员站了出了。
皇上一抬手,抬头睨了他眼,淡淡道,“王大人,李大人,今日都怎么了,都赶在今日了,奏。”
宦官低着脑袋接过这两名官员手中的奏折,恭敬的呈给皇上。
皇上打开两份奏章,内容大同小异,皆是百官参楚王拉帮结派,结党营私,和裴国公之女走的近了些,似有拉拢裴国公之意。
皇上将手中两份奏折分别扔在殿下,抬头瞥了眼祁云楚,裴国公二人,听不出喜怒道,“好好看看,折上所言是否属实,你二人是否也结党营私之嫌。”
二人受到点名,捡起地上奏折一看,裴国公心下大惊,“臣对皇上忠心耿耿,这折上所言无半句属实。”
祁云楚摩挲着奏折封面,低下头看不出眸中神色。方才站出来的两位大人都是祁淮南的党羽,看来是近日自己稍微器重自己,有些人坐不住了。
“怎会无半句属实,近日本王多次见楚王单独和裴姑娘在一起,,似有儿女之情,裴国公手里有先皇赐予的三十万大军的兵符,楚王此举,真是令人不得不多想啊。”祁淮南眼睛里都是算计,自从那日在裴府吃了裴思宁的哑巴亏后,他誓要将这二人斩草除根。
皇上听到兵符二字,眸中厉光乍现,裴国公的兵符是先皇赐予,除了先皇和裴国公无人见过那兵符何样。裴国公年事已高,是没有什么野心的,但难免被哪个有野心的人利用了。
“一心求娶裴姑娘的不是淮王你吗?前些日子裴老太太还请了皇后,似要撮合淮王和裴姑娘,可惜啊,被裴姑娘拒绝了。怎么现在淮王恼羞成怒,又诬陷本王和裴姑娘。”祁云楚笑道,此刻都成了刀板上的鱼肉,却还能有如此闲心雅致。
祁云楚这话,也间接指出了裴思宁放弃尊贵的王妃身份,不想和皇家扯上关系,使得皇上的疑心降了些。
“你!”祁淮南怒了,祁云楚居然将裴思宁拒绝他的事情公布在朝堂之上,想他堂堂一个淮王,哪个女子不是趋之若鹜,现在被一个小姑娘给拒绝了,传出去还不成为天下笑柄,“无稽之谈,本王怎么可能会对那种乳臭未干的小丫头有想法。”
一旁的裴国公早已冷汗直冒,余光偷瞟高位上的皇上神色,伴君如伴虎啊,那三十万兵符是块香饽饽,也是断头台。
皇上眸光微眯,巡视这殿下众人,话锋一转,“楚王,前些日子水患赈灾花了多少银两?”
“回父皇,五十万两。”祁云楚简洁道。
众人皆摸不清皇上所思,怎的上一秒话题还在楚王和裴国公身上,下一秒又成了江南水患。
“如今国库也不充盈,前些日子的水患前前后后花了五十万两白银,若不再增加赋税,再有天灾人祸,我天盛怕是应对不暇,就由裴国公堪此重任,征收税收,解我天盛燃眉之急,限期三日。”皇上眼底深沉。
祁淮南得逞一笑,众卿皆是感叹,五十万两不是一笔小的数目,今年赋税已经征收过了,若是再去额外增收,百姓必定苦不堪言。一方面,失了民心,一方面,能收齐五十万两根本不可能。
祁云楚眼底闪过一抹忧虑,父皇还是起了疑心。
裴国公深深一鞠躬,眉宇间也尽是愁思,“臣定当鞠躬尽瘁,不负圣上厚望。”
裴府。
裴国公高坐主位满面愁思,朝服都未来得及换便坐在正厅发呆。
“什么?五十万两,这如何收的齐?”裴思宁听了爹爹的话,眉头一皱。
别说靠增加赋税来凑齐五十万两白银,怕是二十万两都难,皇上这不是故意难为爹爹,这一世裴府至今安然无恙,可却有了另外的劫难。
“怎么可能收的齐,我再去请皇后娘娘求求皇上,遭百姓奚落事小,若是三日之内完不成,办事不力的罪名裴府怎么承担得起。”老太太说着便准备进宫。
“祖母,皇上本就疑心裴府和楚王勾结,如今您又去求楚王养母皇后娘娘,这不是更加坐实了吗,惹皇上迁怒。”裴思宁急忙拦住。
“对,宁儿说的对,越是这个时候越不能和楚王走得近,我这就去想办法。”裴国公背影格外沧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