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姑娘,不好了。”
午后的阳光正好,裴思宁正在自己安宁阁院中的大理石石桌上描着画。
阳光暖洋洋的洒在裴思宁的墨发,一闪一闪着金光,脸颊侧一缕青丝自然垂下,勾勒脸部轮廓。
岁月静好,一侧丫鬟在沿着墨,被这着急忙慌的呼喊声打断。
“嘘!”身侧的丫鬟兰溪伸出食指放在唇边,示意噤声。
着急忙慌跑来院中的兰芷,看了眼自家小姐认真作画的模样也静悄悄的不忍打扰。
这些日子,裴思宁每日早起便去老太太那里请安,时不时的拿着自己正在绣的绣品请三秋姑姑指教。
一点也没有千金小姐的骄纵之气,沉稳大方,落落得体,深得老太太喜爱。
还赐给她兰溪和兰芷两个丫头,兰溪沉稳大气,兰芷纯真俏皮。
兰溪拉过小脸跑的红扑扑,上气不接下气的兰芷,眉头一皱,看了没打扰到姑娘,这才低声问,“怎么了,这么慌张?”
兰芷捧过手中上好云锦如今被撕的四分五裂,真真是暴殄天物啊,撅着小气呼呼道,“还不是春琪阁的那两个丫鬟,我去拿姑娘的新衣,路上碰见那两个,非要扯过来看看,粗手粗脚的,把姑娘这布料给扯破了。”
裴思宁正行云流水勾勒线条的手一顿,眸光微微下垂,长长的睫毛掩盖住了水眸。
“这可是姑娘花高价买来的上好布料,怎么这么毛手毛脚。”兰溪拿过衣衫一看,眉头皱的更深。
裴思宁重重将画笔掷在大理石桌上,激起的黑色墨水溅在了已有雏形的画纸上。
“坏了,就不要了。”裴思宁的话略有停顿,对着回头看她的两个小姑娘一笑,眸子里透漏着高深莫测,“这云锦呀,我另有用处,跟我走。”
春琪阁的闺阁中,两个丫头,清雅和清荷正一脸讨好的诉说着自己方才的好事,江子琪悠闲的躺在雕花细木贵妃榻上饶有兴致的听着。
这厢裴思宁带着两个丫头径直迈入了春琪阁门槛,贵妃榻上的江子琪倏的打起了了精神,两个丫鬟也收起了笑容。
“听说今天有人撕了我的云锦。”裴思宁眉峰一挑,目光如炬,直直盯着江子琪身旁的两个丫鬟。
“那是不小心的,谁知道你那云锦那般不耐受,轻轻一拽便裂了。”胆子大的清雅率先站出来理直气壮的说。
裴思宁似笑非笑,三步并作两步,宛如一阵疾风,“啪”的扬起衣袖,便给了站在前面的清雅一巴掌。
清雅被打的发丝凌乱,头偏向一侧,眼含泪珠。
两个丫头面面相觑,目瞪口呆,不敢相信这是自家手无缚鸡之力的姑娘。
“裴思宁,你不要太过分,跑到我的房间欺负人。”江子琪慌忙下了贵妃榻,给身旁清荷使一个眼色,清荷便悄悄溜了出去,她就是要裴思宁急得跺脚,近几日裴思宁颇受老太太宠爱,裴国公已经和她生了嫌隙,若是裴思宁再讨得老夫人的欢心,那哪里还有她在这个裴府的立足之地,她就是要激怒裴思宁,再让清荷去引老太太过来,亲眼目睹裴思宁作威作福。
裴思宁哪里料不到江子琪的心思,对着她的目光不慌不乱,镇定自若,“主子还没说话,哪有你丫头说话的份,子琪,我这是为你着想,免得这些狗仗人势的东西他日再欺负到你头上。”
裴思宁目光带着寒意,轻轻一笑,未待江子琪反应过来,再一声令下,“兰溪兰芷!把这两个丫头的衣服都给我找找,这云锦不耐受,我今日也要看看你们这锦缎耐不耐受。”
“是!”
兰溪兰芷心有灵犀,对视一眼,迅速的翻箱倒柜,直直冲着那珊瑚罗门柜,将里面的衣服一通乱找,一时间,锦缎撕裂的声音一声接着一声。
众所周知,那珊瑚罗门柜是江子琪的柜子,丫头哪里用得起这般名贵的摆设,裴思宁就是故意的。
“裴思宁,你不要欺人太甚!”江子琪咬牙切齿,拳头攥的紧紧,极力隐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