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同学在外班都有那么几个同学，一传二，二传十，十传百。所以到了放学的时候，几乎整个年级都知道三班来了个在道观里待过会算命会捉鬼的女生。
以无所事事、无事生非的以帅府三少爷为首的正值青春期没处散发精力的高三五班个别少年们，虽然刚刚踢完球，没什么精力。但也仍旧是有一颗八卦心的。
可惜，等他们去看捉鬼道姑的时候。三班人已经走光了。
励暮也已经走到校门口了，等着她离不开女儿的爹爹来接。
几个人围在一起讨论。
“今天没看到，明天去堵她啊。”
“大扬，你祖宅不是闹鬼吗？叫她去帮你收一收。”
“你祖宅才闹鬼呢。这么关心我祖宅，以后想躺我祖宅宗祠里啊。”
“哎，你这小子怎么说话的呢。我这不是为你好吗？”
“你看看你这咧到耳朵边的嘴角。你有本事摸着你的良心再说一边是为我好。”
“摸就摸。你看我摸了吧。要不要我拉起你的手来摸一摸。”平原拉着大扬的手就往自己胸上摸，大扬被他略带猥琐的夸张表情和一手手汗黏糊的不行。眼见着这又要打起来了。
几人旁边，之前光听没参与的少年终于发话了。
“吵什么吵。长这么大没见过道姑吗？”
“还真没见过。”搭话的愣子严康然被霍岱东一脚从台阶踹到了地上。
严康然捂着屁股起来，一脸懵的看着霍岱东。
另外两个想笑又不能笑，差点憋出内伤。
励暮在校门口等了一会儿，都没等到她爹来接她。正想着要不要去斜对面那个看起来很新式的咖啡店坐一会儿。一张她身为厉沐时到死都没忘记的脸出现了。
励暮鬼使神差地跟了上去。
那个人正是刚刚踹了人的霍岱东。
励暮跟了一半才发现看他那个气势，很明显是要打架去的。她有过一瞬间的犹豫，但是一想这个学校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眼前这个人除了这张脸，其他的她都一无所知。这要不跟紧了，下次再见到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她奋力追了上去，终于在他要转弯的时候拉住了他的衣角。一张熟悉又陌生的脸跃入眼帘。
霍岱东一脸冷漠兼不耐烦地看着励暮：“干嘛？”
励暮被他的表情吓得怔楞了，一时间不知道该从何说起。犹豫几秒的功夫，他已经拉回他的衣角，往前走了。
跟在后面的严康然等人看得一愣一愣地。刚刚有女生不怕死的去扯东哥衣角了？
励暮心情也是挺复杂的，那个男生眉眼间和他及其相似，但那周身的气质却与他大相径庭。看着越走越远的他，她还是追了上去，是与不是，她想听他亲口说。
跟在后面的严康然等人又愣了，这女生不到黄河心不死，够执着的啊。
右边的巷子里突然冲出一群人，端的是地痞流氓的阵仗，拿刀的拿刀、持棍的持棍。直奔霍岱东而去。
平原大喊：“东哥有埋伏！”
霍岱东转身一看，是没有见过的人，倒像是收人钱财替人消灾的架势。
励暮见状不妙，忙闪到一边。
混混们的目标很明确，直奔霍岱东而去。
后面追上来的平原等人也忙加入了战斗。
霍岱东浑身透着狠劲，直奔人的腹部，一拳下去能把人打到吐血。即使对方带着刀，也没讨到半分好处。平原等人也是后来居上，逮一个揍一个。
但是能打能扛也挨不住人家下黑手。
霍岱东正跟两个人正面刚着，一个混混趁机接近他后背，估摸这距离差不多了，举起棍子就要往下砸。
严康然是瞧见了，看那架势，这要是砸下去东哥那脊椎骨怕是要废了。但是自己被拖着离不开身，只能大喊：“东哥……”
话还没说完，眼内就跃入一个身影，以自己的身躯，硬生生把那偷袭的混混撞倒了。
严康然内心：好一出美救英雄，这姑娘够猛啊。
霍岱东猛然回头，就看见了倒在地上正龇牙咧嘴的混混，以及倒在地上隐约可见有血从后脑流出双眼逐渐失焦的励暮，还有她一张一合的嘴巴，似乎想跟他说些什么。
这场街头斗殴因励暮的加入有了几秒钟的停顿。
反应过来后的霍岱东等人目呲欲裂，打起人来是更不要命了。
混混甲：我觉得我要被揍出屎来了。
混混乙：这钱不好赚。
直到最后一个混混被打倒在地，霍岱东才停了手。他看着地上的躺着的混混们恶狠狠道：“回去告诉叫你们来的人，老子跟他讲君子，他背地里给我设伏。既然他有本事做就要有本事承担！还不快滚！”
混混们知道自己今天是讨不到好，连滚带爬的逃离残暴现场。
纵观霍岱东几人情形也不太好，打得最狠的当属霍岱东，此刻手掌都被震得没什么知觉了。其余几人流血的流血，歪嘴的歪嘴，其中最为严重的当属平原了，一只手都被打折了。
霍岱东抱起躺在地上的励暮。
其余几人看得目瞪口呆，平原连手伤都忘记了，习惯性地去撞大扬，正好碰到伤口，一阵龇牙咧嘴：“东……东哥，抱那个女生了？”
也不怪平原这么奇怪。
在香阳中学，以及阶级的家庭圈子内，喜欢霍岱东的人多了去了，但奈何霍岱东一向不近人情，敢于真正伸手去摘这朵霸王花的没几个人，偶尔有几个有勇气的，最后也是哭啼啼地回去了，其余众女生见状也只能暗藏芳心，平常能看上霍岱东两眼就知福了。
霍岱东的胳膊碰到励暮的脑袋上的伤口，晕昏过去的励暮又被活生生疼醒了。恍然间不知今夕是何年。
她只觉得后脑勺像是有电钻在钻又像是有火在烧，眼前的人一下子穿着香阳中学的校服，脸上还一块青一块乌，一下子又穿着干净的白衬衫带着洗衣液和阳光碰撞后的清爽香气，与她脑海内的那个人重叠。她靠近他胸前满怀记忆与期待深深的嗅了一口，头就更晕更痛了。不仅是生理层面的头痛，更是精神层面的头痛。神他妈的血腥味和汗味。
幻灭了，完全幻灭了。
霍岱东觉察到怀里的人有了动静，低头看去。
蹭上了脏污的脸，显得灰扑扑的，只有少许皮肤还透露着她原来的肤色，很白。两只眼睛正朦胧地看着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他没什么好气道：“喂，你叫什么？干嘛冲上来？”语气很冲，但仔细听就能听出那是夹杂着关心的。
“厉沐，我叫厉沐。”
“不对，是励暮。”
霍岱东看着怀里这个说了名字又自我否定后又把名字重复了一边的人，还有她明显神思不清的表情，抱着她的手臂紧了紧，心也跟着突突地跳了两下：这人……该不会是摔傻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