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萍瞪着一桌子的菜，满眼都在放光。放下喝光了的碗，抓起筷子人还没坐下便要伸向那碗小鱼干。
“你这孩子手艺确实不错！这才多大一会儿功夫就做出这么多道菜了。”没等她夹菜，顾老太太便厉声说道：“你男人还没上桌，你就敢伸筷子夹菜？吕萍，你是不是仗着你肚子的种，要翻天啊？”
吕萍连忙放下筷子，嬉皮笑脸的说道：“妈，真不是我嘴馋，是你大孙子嘴馋。我一时没忍住！”
“真是没规矩！”顾老太太瞪了一眼吕萍，恨声说道：“现在这是什么世道，做媳妇儿的连点规矩都不懂。我们那时候，女人是不兴上桌吃饭的。端碗片汤蹲在灶台前吃饱就行了。现在让你们跟着上桌，连男人都等不了了。”
顾晚晚心说，就你们家这都要揭不开锅了，还有脸让女人不上桌吃饭？谁给你们的勇气？
顾红星听见老母亲不高兴，赶紧过来哄。扶着他妈的胳膊往饭桌前走，一边走一边说道：“家里是妈当家，你不上桌吃饭，我们就是饿死都不能动筷。这事儿啊是萍儿不对，不过要不是因为她肚子里揣着一个也不能那样。以前她可是从来不敢的，回头我说说她，在说说你大孙子。”
“得了吧！”顾老太太坐下来，眼珠子盯着面前那半桌子的菜哼道：“肚子里的娃娃娇娇人儿，把他惹恼了再丢了。要教训等你媳妇儿生下来再说吧。”
说完拿着筷子敲了敲盘子：“以后不行再做这么多菜了，每顿就两个菜，那饭也就一样。要么就是饼子要么就是红薯，别天天长个大嘴把家里的粮都吃了。”
顾晚晚忍不住顶嘴：“总数是不变的，一顿两个菜得八九个茄子，两大把豇豆。要是四个菜的话，一小把豇豆五六个茄子就够了。弟弟们都在长身体，婶子也有了婶子。家里面没钱吃有营养的，总要在样数上多变化变化吧。”
“我说不行就是不行！”顾老太太一拍桌子：“让你怎么做就怎么做。我说一句，你十句等着。”她仰着头质问顾晚晚：“谁让你冲鸡蛋茶的？我那鸡蛋都是有数的，你别是自己偷着冲一碗喝了吧。”
“既然让我做饭，那吃什么就得听我的。要不然谁饿谁做饭，我可不管。我又不是这个家的老妈子，我还得学习还得考试呢。”顾晚晚当众甩脸子，把在门口站着不敢进来的顾天一、顾小宝、顾子衿都给吓的够呛。二凤躲在赵红梅身后当个隐形人，想不通顾晚晚这又在闹腾什么。
“听听，听听，这就是你们养的好闺女。有什么跟长辈说话的么？”顾老太太冲着顾前进发飙，抓起一个红薯就要砸，可那毕竟是粮食，高高举起又轻轻的放了下来。
“顾晚晚，你怎么跟你奶奶说话呢？”顾前进冲着顾晚晚使眼色：“赶紧给老子滚出去，今晚不许吃饭。”
“你说不吃就不吃了？我累得要死要活的满身是汗的，连口饭都不能吃了？家里这么多人，出去上工的你们，还有年迈的奶奶不用做饭，婶婶现在不方便做饭。去掉这些之外，家里还有好几个活人呢，光指着我一个人干活啊？家里家外洗洗涮涮得我干，喂鸡喂鸭得我干，菜园子薅草翻土得我干，闲暇坐下来我还得做点针线活。到点还得给你们做饭，劳累一天一句好儿都没得到，烦都不让吃了，凭什么？”
顾晚晚眼睛瞪得老大：“都是你的亲孙子，怎么就我一个，过得还不如一个外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