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晚晚真的很想哭啊，都已经家徒四壁了，她那个便宜爹还在讨好亲娘。
赵红梅瘫在地上欲哭无泪，这一天过得只感觉整颗心像是油炸了一样。她看着站在一旁的冯三，忍不住说道：“三哥，亲家公，你来说一句公道话啊。”
这个时候承认冯三是亲家了，刚才心里还满是不屑甚至一度动力让自家女儿把这门好亲事抢过来的念头。奈何冯三也管不了人家的家事，只能站在一旁看热闹心里越发为已故的文君不值。
“亲家母，这件事我可是不好掺和啊。”冯三连连摇头：“反正只要晚晚这孩子能上学就行，我对你们家也没别的要求。”说着他望了一眼顾前进：“前进，你自己看着办吧，这是你的家事。不管做什么，千万不能让你的孩子没有书念，那才是正经事儿。”
恢复高考没两年，大多数人还没有那么认真对待这件事。一般都是知青或者是老师们会很在意这件事，农村老百姓大多数都没啥觉悟的。
“小子上学就行了，小妮子上学没用。”顾老太太撇撇嘴：“早点下学早点挣工分，这可比啥都强。”她盯着赵红梅，眼里满是不屑：“你挣的工分那么少，家里的活都让顾晚晚干了，你说你活着有啥用？”
赵红梅咬着嘴唇低声道：“我也不是没干，我身体虚受不住热。”赵红梅人是懒了一些，但顾晚晚是个勤快又老实的面瓜啊。她本来挣得工分就少，现在有顾晚晚帮着分担干得少挣得跟以前一样多了。
八十年代初，改革的春风已经吹到了这个小村庄。镇上每个月都有集市，平时谁家攒个三四斤鸡蛋的也会拿到集市上去卖。就算是手上没有布票、肉票的也能花高价买到点东西。不然那董大脚就单凭家里亲戚在收购站就能开个肉铺？她能几天杀头猪？还不是隔三差五去收购站走后门拿肉，价格卖得虽然比收购站贵，但起码更方便啊。
顾前进跟赵红梅也动过做买卖的念头，可这年头外头还没有兴起这个，而且家里头也没啥钱。家里那点钱都是一家子咬着牙省下来的，断不可能拿出来给顾红星擦屁股。但是卖了房子然后住回老宅，这件事到也不是不行。
冯三看着顾前进很明显愿意吃这个亏，暗自摇了摇头。看了一会儿借口天色晚了，便离开了顾家。临走前还特意对顾晚晚、顾子衿姐弟二人说道：“我就在镇上的供销社，以后你们俩常去玩啊。”又笑着表扬顾晚晚：“小丫头，你的手艺真不错啊。这么聪明的孩子，不上学可惜了。”
顾老太太闻言撇撇嘴，没有说什么。等到冯三走了，她才黑着脸问顾前进：“你们俩啥时候定的？不是不让顾晚晚上学了，怎么又去了？家里哪有那么多闲钱？”
“奶奶！”顾晚晚翻了个白眼忍不住呛声道：“我什么时候上学不重要吧，家里没有钱让我上学，就有钱给老叔还赌债了？孩子上学不是正事儿，怎么打人赌博就是正经事儿了？做买卖哪也得有脑子有本钱啊，没听说过谁家为了挣钱去抬高利贷的。能这么愚蠢，还不是吃了读书少的亏。”
顾晚晚阴阳怪气的对顾子衿道：“弟弟，你听见了，读书少就容易犯错，所以我们一定要好好读书，不给咱爸惹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