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程不远，贺清歌懒懒散散地撑着头，挑起帘子看街上的风景。
贺景洐则抬眸，不动声色地打量着自己的姐姐。
她不像往常似的愚傻，一双眼清清澈澈的，透着一股子的自信和从容。
怎么一夜之间变化如此大？
难不成，是被打开窍了？
贺景洐有些异想天开起来。但不管怎么说，这都是自己的姐姐，不管她是什么样子的，他都要好好保护她。
只是他没有修炼天赋，又不会说话，谈何容易。贺景洐的眼神黯淡了几分。
过了一会儿，马车放慢了速度，渐渐停了下来。
贺景洐先掀开车帘下了车，贺清歌才跟在他身后跳下马车。
才刚站稳，就听到一声尖利的女声：“啊哟喂，瞧瞧这是谁？”
贺清歌抬头看去，对上一张含着鄙弃之色的脸，
少女穿着一身紫衣，皮肤白净，但眉毛很细，颧骨很高，因而显出几分刻薄来。
她正看着贺清歌，讥嘲地道：“这不是堂堂贺家三小姐吗？命可真大，居然还没有死。”
贺清歌柳眉微动，朱唇轻启：“姬佳佳。”
姬佳佳的眼里掠过一抹狠厉，“你算什么东西，也敢直呼本小姐的名讳。”
她眼珠子一转，忽而冷冷笑道：“倒是没想到，你这个废物，竟然还有胆子来明义堂。”
贺清歌抬手，将额边碎发掠到耳畔，顺便扯下了随意斜插着的发簪。她摩挲着尖利的一头，在心里计算着该如何抵上这个聒噪女人的脖颈。
姬佳佳就是造成原主身死的罪魁祸首，分明只是个十来岁的小姑娘，心思却这样狠毒。
真奇怪，在她的记忆里，原主和姬佳佳并没有什么深仇大恨。
她到底为什么要将贺清歌置于死地呢？
正在想着，面前突然多了一道身影。
那道背影并不高大，反而很纤瘦，但却很是坚定。
“阿洐？”贺清歌一愣。
贺景洐冷着脸，警惕地盯着姬佳佳看。
姬佳佳见他站出来，反而笑出声：“喂，你盯着我看做什么？怕我欺负你姐姐吗？”
她走上前一步，抽出了腰间长鞭，扯嘴一笑：“可我便是欺负了，你又能如何。废物姐姐和哑巴弟弟，哈哈哈哈哈，真是相配！”
这场闹剧旁观的人不少，四周叽叽喳喳地在说些什么。贺景洐的脸色涨的通红，不知是气的还是羞的，可他依旧保持着笔直的站姿，没有后退一步。
贺清歌的微笑却一点一点地沉了下来。
她看着犹带骄傲之色的姬佳佳，眼神极为冰冷，仿佛突然从江南三月，转变成了漠北无垠的雪原。
“如果我是你，”贺清歌缓声道，“我会选择乖乖闭嘴，不然……”
她的语调和往常有些不同，眼神中再无混沌，清亮得好似能直接看透人的内心。
姬佳佳不由微愣，回过神后只觉得恼怒，居然让一个蠢才威胁了。
“我就说了又如何，”姬佳佳嗤笑道，“你们废物姐弟的名声，青山城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