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我害怕!”凌心语扯了扯凌熬钦的袖子,眼睛里满满的胆怯和依赖,让凌熬钦一颗心软成了泉水,拍了拍她的脑袋说:“别怕,爹爹在,看谁敢欺负你!”
王红梅气得呕血,右手紧紧地扣住掌心,长长的指甲嵌进了肉中,她却感觉不到丝毫的疼痛。
凌心蕙则没了往素的理智,嚣张跋扈的样子一览无遗,尖叫着说:“胡说八道!一定是你们故意把这人从景玉苑拖到我的蕙智园!我不相信!明明他应该在景玉苑,为何跑去了我的园子?”
“蕙儿住口!”王红梅整理好自己的情绪,就听到凌心蕙一番胡言乱语,将她们的境况弄得更加不利!
有些恨铁不成钢地瞪了一眼这死丫头,不争气的东西!亏得她言传身教这么些年,竟还是如此的烂泥扶不上墙!
若非她所出,王红梅都准备把她当做弃子!
“你这丫头,往素被宠坏了!这样的事情,岂是可以胡说的?”王红梅已经恢复了镇定,上前两步,面上漾着得体的温婉的笑容,看向凌心语的眼神,尤其是慈爱的不得了。
“心语这丫头,什么时候恢复了神智?如何没有第一时间告知你父亲和我?还有老封君那里,若是知晓你能神志清晰,也会欣慰。”王红梅说得话乍一听,还真的觉得是关心她。
实际上又何尝不是指责,凌心语恢复了神智,并没有第一时间告知父母、祖母,反而藏着掖着!
“爹爹,我怕!适才她们要打我!呜,我不知道,我什么也不知道!”做戏嘛,谁不会?
凌心语一向是,只要能够达到目的,不触及底线,她乐得用最快捷的法子、得偿所愿。
凌熬钦乃当朝一品丞相,自然能够听得出王红梅话里话外的含义,想到往素她温婉端庄的模样,再思索凌心语的话,他显然更相信嫡女之言。
这么个毒妇,隐忍如斯,他倒是小看了她!
“让他回话!”凌熬钦拍了拍凌心语的手背,冷嗖嗖地看着那矮冬瓜,眼神示意下,有护院将其嘴巴里的帕子拿出来。
“呸呸呸!”那矮冬瓜嘴巴得到了解放,还记得自己的使命,眼珠子转了转,就一眼看到景岚,联想到那人吩咐自己,穿得像个丫鬟,长得清秀的描述,忙滚着向景岚,嘴巴里还不忘说:“好语儿,你我都私相授受了,快些让人给松绑!”
“嘭——”凌熬钦松开凌心语,大步走过去,对准那矮冬瓜心口狠狠地踹上了一脚,指着他充满杀气地说:“哪里来的混帐东西!竟敢口出狂言,毁我儿清誉,本相今儿个就打死你!”
那矮冬瓜傻眼了!
心口处的痛让他哇的吐出一大口鲜血,要说他也是个游手好闲之徒,家里头有些存银,一向也是家中的小霸王,哪里受过这般的苦头?
尤其是听说死,吓得忙不迭求饶说:“别,别杀我!我也是被人收买了,那人可是给我足足五十两银子呐!还答应我,事成之后,会将相府的千金许配给我,有丰厚的嫁妆,能让我挥霍一辈子!”
“那人是谁?”凌熬钦怒极反笑。
矮冬瓜转悠着眼珠子,一眼看到凌心蕙身旁的大丫鬟,立刻眼睛一亮,指着香露说:“露珠姐姐,你可答应我,保证让我将相府千金娶回家的呀!”
香露面色一变,噗通一声跪了下来,询问地看向凌心蕙。
王红梅已经先发制人地说:“好个大胆的贱婢!竟有此歹毒之心!坑害了心语,还要让蕙儿和心语姐妹生了嫌隙!”
不得不说,王红梅长了一张利嘴,红得可以说成黑的,黑的可以说成白的。
就这心理素质,还有这迅速地反应、应变能力,凌心语都不得不另眼相看。
“奴婢该死!奴婢知错了!求相爷、夫人饶了奴婢这一回吧!”香露浑身冰冷,她已然意识到,自己怕是要成为弃子!
可是她不甘心啊!
一切都是夫人和二小姐的吩咐,事情败露了,她却要成为替罪羊,她还没有嫁人,还没有过上好日子,怎会甘心赴死?
“你且安心的去吧!你犯了死罪,不过念在你与蕙儿毕竟主仆一场,你的过错,不会牵连你老子娘还有幺弟!”王红梅眼睛一闪,唇角勾勒出一抹残戾。
香露面色惨白,失魂落魄地跌坐在地上,任凭护院将她拖了下去。
凌熬钦却冷冷一笑道:“事情真相如何,本相还没有眼瞎耳聋!来人啊,伺候二小姐回去收视一番,她构陷嫡姐,胆大包天,纵容贱奴伤主,心思歹毒,速速将其送去明心庵修身养性!”
“老爷!”王红梅大惊,明心庵是什么地方,她最是清楚,蕙儿若是入了明心庵,一辈子都要毁了!
凌心蕙听闻,也是一脸的不甘心,恼怒地说:“凭什么我要去明心庵?我又不是看破红尘,做什么要修身养性?爹爹你不分青红皂白!明明是香露自作主张,故意挑起我和大姐姐隔阂,事情一目了然,你为何要惩罚蕙儿?蕙儿不服!”
她可是和少将军约好了,明日去茶馆一叙,怎么可以去那劳什子明心庵?
“住嘴!你真当你爹我是个老糊涂?哼,本相曾经做过大理寺少卿,是非曲直,本相比谁都看得清楚!”凌熬钦觉得今日的一切,颠覆了他十多年的认知。
这会儿心里头正内疚呢,再去看冥顽不灵,死性不改的凌心蕙,真真是哪哪都不顺心。
王红梅则心底一寒,她怎的就忘记了?
凌熬钦状元及第,没有如往常的状元那般入翰林院,反而是入了大理寺,从主薄开始,一直升任至大理寺少卿!
断案无数,当初更是有凌青天的美誉!
更何况后宅的这些阴私,在他眼里,想来都是小把戏吧!
既然一切已经被洞察,王红梅也懒得厚脸皮多说,反而福了福身道:“妾身也有监管不力之错,蕙儿犯了错相爷处罚理所应当,可即刻送走未免太过仓促。还请相爷给蕙儿一个晚上的时间,让妾身帮她准备一些衣服,明儿个一早再送走也不迟。”
“你说的不错,既然监管不力,这掌家权你也交出来,让柏氏和恋氏一同打理吧!”凌熬钦一脸的颓废,今儿个发生的事情,让他深受打击。
王红梅怒极,却不敢再多言,狠狠地瞪了一眼还想要挣扎理论的凌心蕙一眼,带着众人灰溜溜地离开。
凌熬钦这才仔细地查看景玉苑,发现里面非常的简陋,索性拉着凌心语一同进了堂屋。
看到里面的摆设,他的脸庞已经红得发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