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起身时外面的天阴沉沉的,原本就闷热的天气更叫人闷的厉害,翘梅瞧了一眼外面的天,拿起箱笼里的披风,劝道:“小姐,奴婢瞧着这天气着实不好,承恩寺就在洛都,何时都去得,不如奴婢去回了夫人,改日等天好了再去也不迟。”
“不行。”阮寒烟第一次如此坚定,她将披风披上身,快步向院门走去,“事不宜迟,赶紧出发,趁着没下雨快点到承恩寺!”
阮寒烟何尝不清楚此时出发的坏处,可她等不了了,来这个陌生的朝代已经不少日子了,如今连赐婚这种荒唐事都出来了。
虽说这阮府个个视她为珍宝,平日里也不曾苛刻待她,比她在现代的处境好了不知多少,可她还是很清楚这是什么社会,男女之间交往虽说没有那么严苛,但还是有女子无才便是德这一句话,如今回家的机会就在她面前,她怎么可能还会无动于衷,也许等她离去,宿主的魂魄便会归来,这样她也能嫁给所爱之人,她也能回去自由生活,岂不两全其美?想到这,阮寒烟的脚步愈发快了起来。
两个丫头面面相觑,丝毫猜不到自家主子内心所想,只好也快步跟上。
府门口早已停稳了一辆豪华的马车,还有一脸不耐的阮家三少爷,他看到阮寒烟走出来,冷哼一声:“你这丫头倒是物尽其用,我一个在沙场上赫赫有名的将军现在都要给你当保镖了,因为你,我一天的行程都毁了!”
阮寒烟刚想上车的脚步顿了一下,她转身望了一眼阮思荀,对于这个嘴硬心软的小哥哥,阮寒烟更多的是无奈:“哥哥这是说的什么话,妹妹听闻,哥哥现在最多的行程就是在书房里看书,妹妹感到抱歉,破坏了哥哥想看书的兴致,既然哥哥如此不愿意,那妹妹就去告诉大哥哥,让哥哥继续看书吧!”
“好了没,走了走了,快点出发!”
看着阮思荀暗暗咬牙的背影,阮寒烟原本阴郁的心一下子退散了不少,转而看到灰蒙蒙的天空,阮寒烟又叹了口气,她感觉自己的未来就像这灰暗的天空一样,至少现在还没有看到一丝光亮。
“公主,阮寒烟已经出发去承恩寺了。”只一刻钟,宫里的赵语琦便得到了消息,她冷冷一笑,用茶盖拂过茶杯中的少许茶叶,“本公主才离开一会,上官初柔便入了府,还拿着赏赐的茶叶招摇过市,那场大火没有阮寒烟的手笔本公主才不信。”
“小云子。”一声传唤一个太监快步上前,赵语琦道,“找些人好好陪她玩玩,吓着她即可,不必伤害任何人。”
“奴才晓得。”小云子收下了双喜的暗示,领了旨便下去了。
“公主,奴婢不明白,为什么不让那阮小姐受伤,这样也能让她记住,公主的皇家威严不可侵犯啊。”双喜见状急忙上前,试图想让赵语琦自己说出来伤害阮寒烟。
“双喜,本公主虽说不喜阮寒烟,但有一点,本公主倒还蛮欣赏她的。”赵语琦将刚刚把玩的茶盖放在桌上,茶杯上方还能看见隐隐冒着热气,她端着茶杯移到双喜头上方,将滚烫的茶水一滴不落全部倾倒在双喜头上,看着双喜满身是狼狈这才缓缓继续道,“那就是她能将丫鬟调教的很好,从来不干涉主子的喜好。”
她抹去双喜脸颊上的一片茶叶随后狠狠的捻在双喜的嘴唇上:“闭上你的嘴,做好你的事就可以了,本公主想怎么出气跟你有什么关系?”
“奴婢知错。”
赵语琦满意的看着头上脸上全是茶叶渣子的双喜,这才挥手:“行了,下去吧,本公主要休息会。”
双喜脸上身上全是茶水茶渣,这时让她出去,岂不是在打她的脸吗,可现在不是发作的好时机,双喜略微行了礼,就脚步匆匆离开,往日自信的步伐中带了些许慌乱。
赵语琦冷眼瞧着双喜离开的背影,冷笑,是她平日里对自己下人太过和善,现在丫鬟都敢干预她的事情,过问她的决定。
马车不急不缓走在官道上,翠竹已经没有了刚出府的兴奋感,此时她百般无赖掀开帘子看窗外的风景,阮寒烟则闭着眼不知在想些什么。
“小姐,承恩寺就快到了,奴婢不知怎的,心里有些慌。”翘梅一路都是眉头紧锁,忐忑不安。
翠竹听闻翻了个大白眼:“你少胡说,咱们走官道,况且还有二少爷保驾护航,你怕什么。”
阮寒烟没有睁眼,淡淡开口:“许是今天天气不好,别多心了。”
话音未落只听到马车外阮思荀一声大喊:“什么人!”
翠竹瞧了一眼外头,气急了:“翘梅你个乌鸦嘴!”
还未等她们有些许动作,一直利箭从阮寒烟的耳边呼啸而过,将翘梅和翠竹差点吓晕过去,就连阮寒烟都吓出了一身冷汗。
这不是现代,也不是在演戏,刀剑不长眼,搞不好她还未能见到那虚空大师就已经把命搭在这了。
“小姐,小心!”翠竹嗓音都尖了好几个度,可见已经吓惨了。
“闭嘴!”阮寒烟扑过去用手堵住她的嘴,“现在什么话都不要说,安安静静待在这,不然对方就知道阮家小姐就在这马车上了。”
翠竹含泪点头,阮寒烟其实自己也怕得要死,外面兵器碰撞的声音让从来没经过这种场面的阮寒烟胆战心惊,根本不知道外面是什么样子,未知的情形更让人难受,她该怎么办,若是阮思荀打不过他们怎么办,在这里等死吗?
翘梅抖着身子直直的趴在阮寒烟身上:“三小姐,奴婢保护你。”
家丁惨叫的声音不断,三个女子在马车里瑟瑟发抖,忽然马车帘子被掀起来,一个黑衣人将阮寒烟抱着,马车从车顶裂开,马被惊到,前蹄抬起呼啸一声,伴随着还有翠竹和翘梅的惊叫,阮寒烟努力平静下来,第一反应就是挣扎,她不知道对方的身份,摔死总比掳走强。
但下一瞬间她就被另一个人抢走,腰上搂住的手力气加重,甚至还带着报复性的施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