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辞。”陆容道。
“好走不送。”黎江咬着牙微笑道。
陆容淡淡昂首,自然的牵起霍蓁的小手,向外踱步。霍蓁愣了愣,试探着抽了抽自己的手,就听他道:“若不想一生都留在这里陪那个瞎子,便乖一些。”
“好歹也是仙君,你怎么能这么说。”霍蓁撇撇嘴,立刻不挣扎了,踩着他的脚印,乖巧得很。
“仙君?”陆容念了一遍,意味不明的笑了一声,没了下文。
可他分明什么都没说,霍蓁却深切的感受到,他对这个谓称的不屑和讽刺,似乎,还有一些厌恶。
霍蓁抿了抿唇,没再问下去。
这边,等确定陆容两人离开后,一直坐在原地,不曾动过的黎江才动了动身子,动作迟缓而狼狈的摸索到那架坏了的箜篌边,小心翼翼的捡起一块块断木和琴弦,耐心的将之拼凑回原来的位置。
斗转星移,水榭外的紫竹林在长风中沙沙作响,或欣荣,或颓败,而水榭中的人,不知四季……
回到国师台,已经是深夜,陆容将霍蓁送回偏殿前,轻轻拍了拍她的脑袋,道:“晚晚,我会离开天渡几日,在此期间,金乌随你调遣,国君也绝不会为难你什么。相信我回来的时候,你也抓到那只小狐狸了。”
霍蓁想了想,严肃认真的道:“那你去几天?”
别丫的来个两三天啊,她可没胸拍着保证什么喂!想到这个,霍蓁有些忧郁的低头,略过一马平川,意料之中的看到了自己精致好看的小靴子,嗯,一看就特别贵,她竟然也有穿的起这种东西的一天,感动!
……不对,她才不想看小靴子啊!
陆容嘴角勾了下:“晚晚觉得几天好?”
霍蓁抬头望着他,伸出了三个小指头,期待的晃了晃:“三个月?”
“别做梦。”陆容面无表情的捏了她脸颊一下,转身就走了,留下个金乌直挺挺的和霍蓁大眼瞪小眼。
呵呵,她还没说三年呢!
翌日,卯时,太阳缓缓出现在东方的天际线,晕染开一片彩光。
霍蓁本就睡的不深,耳朵中愕然闯入了一阵刺耳的噪音,吓得她立刻爬了起来,就差拔剑了。
“早上好啊,临时主子。”昨夜被某人偷偷教育了一下的金乌,此刻,态度良好的以飞禽姿态站在窗边,友善的开口。
“刚才的声音,是怎么回事?”霍蓁拍着耳朵问道。
“那是属下的高歌声,乃是同南国著名乐师子规先生……”
霍蓁一脸冷漠:“闭嘴。”
金乌气呼呼的在窗台跳来跳去,突然化作人形,十分正经的道:“昨儿子时末,城外又发现了一具尸体,心脏被掏,尸体悬挂在树林间,和其他几个被发现了的死者死法一致,应该就是那只狐妖的手笔。”
金乌说完时,霍蓁已经快速冲到屏风后换了衣服洗漱好了,一边整理着护腕一边往外冲,眼神都没有给他一个。
金乌理了理额前飞起的发丝,默默跟了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