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蓁如醒来只觉得头疼的像是要炸开一样,微微一动浑身难受,她张开嘴大口呼吸着,喉咙里一阵干渴刺痛。
陈蓁如自嘲的笑了笑,觉得自己就像是离水多时的鱼,快要枯竭。
瑟缩的从床上爬起来,摸索的打开了灯,是那间她只住过一夜的客房,现在她还是回到了这里。
没找到水,陈蓁如只能打开房门往楼下走去。
因为是半夜,光线十分昏暗,陈蓁如恍惚的走着,浑身轻飘飘的,脸色苍白,倒有些像一只无神的幽魂。
不过是一段路,陈蓁如却觉得走得艰难,忽然从胸腔里涌出一股难受,她大口大口的咳嗽着,脚下却踩空了,猛的从楼梯摔下,落地的时候还撞到了一旁的花瓶。
剧烈的声响,还是扰了这寂静的夜。
陈蓁如倒在了地上,浑身更是疼得厉害,鼻子难以自抑的一酸,却已经无力动弹了,她只觉得所有的力气都耗尽了。
就在陈蓁如认命的躺在地板上时,一阵不紧不慢的脚步声传来,慢慢靠近。
忽然陈蓁如眼前闪现有些刺目的光,她下意识的闭上眼又缓缓睁开,就见灯被打开了,陆璟站在了楼梯上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这一瞬间,陈蓁如仿佛回到了那一次,那一次她见到陆璟的场景,好像是她年少的光。
事情是发生在她十六岁生日时,那时她的父亲还视她如珍宝,一如既往的对她好,甚至因为她母亲的离开更加宠爱她。而按照连市风俗十六岁的生日是要大操大办的,于是那天她的生日宴办得十分的隆重,邀请了许多人,热闹非凡。
而她母亲是在她十六岁生日之前离开的,她母亲曾许诺她会在生日那天回来的,可她母亲却没有如期归来。那时候她的父母就是她的全部,尤其是无微不至照顾她的母亲。
她兴意阑珊的提前离席了,固执的拨打着她母亲已经不用的电话,脚下不防的踩空了,摔下了楼梯,脚也扭到了,她又疼又委屈的倒在地上。
而这时陆璟出现了,他站在楼梯上看着她,他们是打过照面的,他显然是认出了她。
迟疑了一会,陆璟还是走了过来,弯下腰将她抱了起来,轻声询问她有没有事,然后将她送去了医院。
也许是年少太容易被触动,也许是那时那个胸膛太过温暖,也许是恰巧了她刚好动心了,于是她眷恋了他六年,追逐了他六年,义无反顾。
此时灯光下的陆璟显得十分的冷峻,看她的眼神带着对弱者的悲悯和嘲讽。
陆璟缓缓的打了一个哈欠,冷眼看她,“陈蓁如你这是又闹哪一出?摔就摔了非要闹出这么大的动静。”
“我……”声音梗在喉咙里,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陈蓁如知道自己很狼狈,她甚至不敢多看他,更没有力气反驳,她捂着疼得厉害的脑袋,撑不住的合上了眼,意识越来越模糊。
迷蒙中她感觉有一双有力的手臂将她抱起,让她觉得安全又温暖,好像回到了六年前的感觉,心中不禁生出了几分依赖。
对于紧紧贴上来的陈蓁如,陆璟不悦的皱了皱眉,就想将她放下,但感觉到她浑身滚烫,犹豫着还是抱着她往外走,打算将她送去了医院。
陆璟低头看着双眼紧闭的陈蓁如,眼神有些复杂。
他们说来认识许多年,虽然注意到她的存在,但更多的时候都是无视的,到了后来更是厌恶。
这是他第一次这么平静的近距离看她,也许她现在看起来那么脆弱无害,才让他不经意间收起了些许的防备,正眼去看她。
好像比他印象中的柔弱娇小,素净的脸庞还带着几分稚嫩,这时她陷入昏迷,眉头紧紧皱着一起,好像很痛苦的样子。
不过想起过往的种种,陆璟又收回了目光,不再多想,冷冷的直视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