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郎中进屋给花儿把脉开了药方,并嘱咐要好好休息。随后便是是钟离然得知了花儿自尽的消息,忙的连饭都没来得及吃,便从校场赶了过来。
“姑娘,本将军并非有意为难姑娘,只是当时并不知实情,只是想让姑娘有个教训,以后多好好管教自己的部下,并未想到事情竟如此严重,差点让姑娘没了性命,本将军在此给姑娘道歉。”钟离然说着便拱手给花二鞠了一躬。
而花儿并不怪罪钟离然,她只是自己突然没有了生存的信心,她以为这个世界上没有人会记得自己。就在刚刚谭清璃拼命救她的时候,她才感知到人世间的温暖,这个她以前认为是骗子的谭清璃对自己真的很好。
“表叔,你和郡主先下去吃饭吧,我先留在这儿给花姑娘上药。”
谭清璃要不是看见掉在地上的金疮药,差点儿忘了自己要来的目的。
钟离然离开之后,盛凤歌也要下去,却被花儿给叫住了。
花儿手里捏着被子,看似有些紧张,“谭小姐,韶华郡主,花儿不喜欢这个名字。花儿想换一个换一个响亮的名字,我不想再记起从前。”
谭清璃和盛凤歌面面相觑,“取什么名字好?”
盛凤歌翻了个白眼儿,“本郡主懒得动脑子,你来吧。”
花儿本姓萧,这种姓很好取名字的,应该不难。
谭清璃蹙着眉,仔细想了想,“叫什么名字好呢?”
趁着盛凤歌的婢女给花儿上药之际,谭清璃苦思冥想着。她也不爱读书,记不得几句诗词,不过她自认为自己肚子里还是有一些墨水的。
“哎有了,不如就叫起凤如何?萧起凤!”谭清璃道。
“听着是挺响亮的,大气!”盛凤歌托腮道。
“起凤意为凤凰展翅高飞,出自王勃的滕王阁序,腾蛟起凤,孟学士之词宗。”谭清璃手背在身后,像是一个教书先生的模样。
“不过会不会太大了点儿,凤凰可是用来形容皇后的。”谭清璃怕犯了忌讳,又问了问盛凤
盛凤歌无语,“你这不是废话吗?我的名字里不就带一个‘凤’字,现成的例子你都看不到。”
谭清璃促狭一笑,“哎呀,居然没想到你,抱歉咯。”
盛凤歌白了她一眼,起身便拿起桌上的毛笔在那面墙壁上写下三个字——
“萧起凤”
“以后这就是你的名字!记住了!”
然后,她便拖着谭清璃离开了那间房间。
花儿坐了起来,盯着那三个字看了很长时间……
“知道我为什么赞同你给花儿取的那个新名字吗?”盛凤歌说。
谭清璃摇摇头,“我哪儿知道你怎么想的?”
“因为我从她的眼里看到了野心和欲望,她当得起这两个字。”盛凤歌似乎很认真。
谭清璃倒没有注意这个,她只是觉得这个名字可以让花儿有信心,却没想盛凤歌会如此看待。有野心是好事,有野心就有动力,有动力就有压力,有压力人才会成长。
……
“阿璃,你说我是不是做错了,我就不应该非得按照以往的军规来规定这些姑娘。她们似乎和男兵有所不同,但又似乎又都一样。”钟离然满脸愁容的坐在草坪上。
谭清璃正做着她的俯卧撑,听罢钟离然这话就停下了动作,“其实这事也并不全是你的错,你只是不太了解女人而已。这些姑娘看上去表面岁月静好,文文弱弱的样子让人心生怜悯,其实她们的野心大着呢,个个都争强好胜,根本不比男人差。所以她们为了争得一个位置就会不停的在一滩水里搅来搅去,非得终于个高低出来不可。”
“所有女人都这样吗?”钟离然问。
谭清璃回答道:“当然不是了,每个人的性格不同,我指的是大多数,而且是有利益的情况下。”
钟离然笑了笑说:“我就说嘛,我娘她就不爱争这些,她对待下人和我爹的小妾都特别好。”
“那是姑奶奶她善良。”谭清璃还是第一次听钟离然主动提起自己的母亲,看他一脸幸福的模样,谭清璃也很高兴。
“那你说这件事该怎么办?怎么处理,以后我在这里还怎么怎么指挥下去?”钟离然又变回了一脸愁容。
“改呗,把这条军规改了,改成犯了军规的实行连坐制,一人犯错,处罚一整支队伍。这样就不会有人被冤枉,而且可以保证她们一条心。”谭清璃又想起了戚家军的军规就是这么实行的。
可钟离然却说,“我以前也是这么想的,可是一直都没有时间,并且我也不知后果是什么,这也不是一朝一夕可以是实现。”
“所以就推行在女兵身上啊,从新开始,如果效果很好的话,再在男兵那里施行。”谭清璃笑道,“表叔,我怎么觉得你没了信心呢,你以前好像不是这个样子的。”
她听谭清远说过,钟离然带兵打仗从来都是险中求胜,从不拖泥带水,犹豫不决。如今这种小事都要反复思量,看来真的变了不少。
钟离然眉心紧锁,“这事儿要是早在五年前或许还可以,那个时候的我根本不计后果做事情只图心里痛快。可现在不同了,朝堂之上虎视眈眈,我手里的兵权人人都想得到,一旦走错了一步,接下来步步都错,盯着我的人越多,我越是不安,越是没有信心。”
“表叔,你这么想就是错的,他们盯着你就是想让你出错,假如今天花儿出了点什么事的话,那后果你想过没有?”
“我当然想过了,我越想越害怕,所以……”
“所以要从更改军规开始,迫在眉睫!”
钟离然看着谭清璃坚定的眼神,开始有了信心……
一场秋雨过去,带来了些许寒意,这几日校场上的训练热闹了许多。
钟离然开始教大家使用佩刀,毕竟这是侍卫日常必备的武器。盛凤歌这两日来了葵水便回家休息去了,一下子没了斗嘴的对象,谭清璃有些孤单。
为什么大家的大姨妈都那么准时,再不济也只推迟半月,而她的却推迟了整整半年。
“小姐,奴婢发现你的葵水怎么这么不正常,上次说是要找大夫调理,可是又没有时间。”宁馨一边给谭清璃捏肩一边说。
这会儿刚吃完午饭,姑娘们正在紫宅里休息,过了一会儿又得去校场训练。这佩刀可不好学,得多花时间训练。
谭清璃无精打采地说:“我怎么知道,人和人的身体构造不一样,我知道我哪里出了问题,可是我不想看大夫嘛,看大夫就得吃药,那么苦我才不要吃。”
“姑娘可别大意了,万一影响了以后可怎么办?”宁馨蹙眉道,“您以后是要嫁人的。”
“这有什么影响?大不了不生孩子了,我才不生呢。”谭清璃没好气道。
宁馨听罢,连忙摆手,“小姐,你可是大姑娘,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呢?你真是的……”
“好了,以后不说了。”谭清璃鼓着嘴巴说,“反正我也没想嫁人,也没人愿意娶我,不是吗?”
“小姐,你说什么丧气话呢?小姐这么漂亮,肯定有人会娶你的。而且奴婢认为,将来的姑爷一定是世界上最好的男人,要不然根本配不上小姐。”宁馨笑道。
谭清璃听了这话不自觉的笑了,“你这个马屁拍的呀,真不错。”
“小姐,你就爱开奴婢的玩笑。”宁馨嗔道,她的脸都红了。
“阿璃阿璃!”
谭清璃似乎听见有人在叫她,抬头一看,睿郡王陈暄恒正站在紫宅的大门外,向她招手。
他怎么来这儿了?
谭清璃也不休息了,起身上前给睿郡王请安,然后便问他来这做什么?
“我来这能做什么?当然是找你玩儿了,我去你家好多次都没看见你,我以为你又不理我了。”睿郡王似乎觉得很委屈,“上两天我去了你的院子,发现一个人都没有,后来我才听谭清远说你在这儿。我本想过来找你的,可又怕钟离将军来赶我走,今日我去了韶华郡主那里,他又告诉我说,你们是有休息时间的,所以我便趁着这会儿来了。”
“嗯,你来找我有什么事吗?”谭清璃笑了笑,睿郡王似乎变了,变得嘴巴特别甜,打他的那两下确实有效。虽然以暴制暴不好,但是的确有效果,值得借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