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苹果还是顺来的,冼星河心情大好,完全没了一点儿病人的样子,红光满面的。
冼星河在走廊上有些迷茫,这么多间不知道在哪儿,迎面就遇上了傅明朗的师弟,她不认识他,他可认识她。
毕竟,傅明朗可是他们医学院难得出一个的扛把子,大佬的女人自然也是要看清楚的。
“师嫂,你是在找师兄吗?”提着一个大果篮的叫许未然,冼星河觉得人与人咋就这么不一样呢。
“是,是啊,给他送水果。”冼星河扬了扬手上的苹果,笑得有些心虚。
“额,那就一起进去吧。”许未然拿着果篮的手不自在的紧了紧,脸上的笑意难得的维持住了。
冼星河瞥了这个比自己大一届的师兄,暗叹,苹果不是水果嘛,他一个人能吃得了多少,一个苹果足够了。
“师兄,你看谁来了。”许未然将果篮放到了一边,身形一闪,就露出了身后的冼星河。
“嗨。”冼星河看着坐在床上,一只腿打了石膏,右手也挂在了脖子上,正在看书。
冼星河看了看傅明朗,又看了看自己,这差别真的有这么大吗。
傅明朗看了冼星河一眼,对面的人拖着一双拖鞋,看起来大了许多,有些不合脚,一身病号服也掩饰不住好气色。
为什么差别这么大,这也是傅明朗心里的疑问。
旋即便移开了视线,继续看自己的书。
许未然也不敢打扰,坐在一旁的沙发上,替傅明朗收捡书本资料,明天带些新的来。
冼星河见傅明朗没有什么反应,索性自己坐到了旁边去,打量着病房里的一切,不禁暗叹,病房的差别也是很大的。
窗台上放着几盆小的绿植,绿油油的颜色看起来生机勃勃,白色的窗帘规矩的被拉到了一旁,阳光透过窗户洒进来,正好落在傅明朗的身上,冷淡的面容看起来竟然有些柔和,要不是傅明朗身上的伤,绝对不会让人联想到这是病房。
“这是给你的,饺子不要,就只有一个苹果了。”冼星河看着傅明朗,不知道他的心情怎么样,冷然的脸上也看不出喜怒,索性将苹果放到了他的手边。
傅明朗将视线从书本上移到了面前的苹果上,再抬起头,看向了冼星河。
那样的眼神,就像春水初生,春林初盛,春风十里不如你。
冼星河直直的陷了进去,全然忘记了身边的一切,眼里只有对傅明朗潋滟的双眸。
眼前的人不断和五年前病床上的少年重叠,让冼星河一时之间有些混沌,分不清这是五年前江城的医院还是五年后铭城的墓葬群。
“怎么啦?”傅明朗见面前的冼星河发起了呆,伸手在她面前晃了晃,见她没有反应,便抓住了她的肩膀。
冼星河这才看清楚眼前棱角分明的男人,比五年前更加有魅力了。
傅明朗一脸紧张的看着冼星河,最近的事情太多了,遇得上的,遇不上的,都让他们遇上了,所以,傅明朗一点儿也不排除任何一种特别的现象,看着冼星河怔住的表情,他的心都沉了沉,担心她染上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没事。”冼星河的目光在傅明朗的脸上流连许久,动了动唇,这才开了口。
“今天不早了,早点洗澡睡觉吧。”傅明朗看着冼星河的面色不太好,以为她是太累了。
冼星河点了点头,径自去洗澡。
即便是躺在了床上,冼星河的神思还停留在几年前,没由来的就流了眼泪,没入耳鬓打湿了发。
傅明朗只觉得身边的冼星河离他不过二十厘米,近得他都能听见她的呼吸声,但是他们两个人的心却像是隔了山川湖海,日月星辰,没有办法抵达。
“傅明朗。”冼星河轻轻叫了一句,纵然流泪,可是声音一点儿没变,像往日里的那样冷静淡然。
“嗯。”傅明朗向冼星河的方向挪了一下,淡淡的应了一声,只当是冼星河有些怕了,傅明朗用自己现在能用的办法给她安全感,长臂一伸,搭在了冼星河的腰间,将人揽回了自己的怀里。
冼星河的背紧紧的贴着傅明朗温热的胸膛,有力跳动的心脏就在她的身后,扑通扑通的声音在冼星河的耳边响了整整一个晚上。
总觉得这一切就像是一场梦,梦里面,悲欢离合,梦里面,烟火散尽。
第二天,傅明朗和冼星河还没有醒,本打算睡晚一点,却被薇薇安的电话给叫醒了。
傅明朗接了电话,轻轻地叫了冼星河一声。
冼星河只听见傅明朗的声音,让她起床去看戏,迷蒙间就看见床前站着的人正在扣白衬衣的扣子。
冼星河突然想起昨晚傅明朗说的话,也顾不得许多,连忙起床。
好戏开场了。
今天一大早,一名叫秦臻的考古学家亲自找到了林主任认罪,承认人都是他杀的,并且交代了始末缘由,便再也一言不发。
傅明朗穿好衣服却是不急了,和冼星河不疾不徐的慢悠悠走到的时候,研究室已经聚集了很多人。
承意看着远远走来的冼星河和傅明朗,点了点头,打了招呼。
傅明朗却是没有急着收回视线,跟承意对视了一会儿,视线中的意味两人都明白,只是没有明说。
这一回合,谁也没有占了好处,但是对傅明朗来说,这么久的调查,最后出来一个替死鬼,令人有些不悦。
倒是承意,损失的不过是一个小卒子而已,不值一提。
看起来,这一场较量,是傅明朗输了。
冼星河不露声色的注视着两人之间的往来,心里也有了几分明白,这些事情傅明朗从来没有瞒她。
注意到这一切的不止冼星河一个,还有薇薇安。
承意和傅明朗之间的波涛暗涌,才只是一个开始而已。
秦臻跪在地上,手上被拷上了手铐,按照林主任的意思,是要押解回江城的。
“明朗啊,你们来啦。”林主任也是远远的越过人群就看见了傅明朗和冼星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