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果然是看见的。
阿九心头骇然，他看到，却什么都不说，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还有，他说她可以看到夜城，夜城不是人？
阿九觉得，他一定知道很多事情，例如，宫中发生的那些诡异的事情，他都是知道的。
阿九挑了一块石头坐下来，“好，我可以帮你找，但是，你要告诉我，宫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彤儿是谁害死的？是谁对花锦绣下毒？你今天去了皇太后宫中，看到了什么？”
李其琛浑身一颤，“本宫会看到什么？不许胡说。”
“你若不说，我便不帮你找。”阿九干脆地道。
李其琛眸色一怒，“你敢？”
阿九冷笑，“既然殿下知道我能看到那些灵异的东西，那就意味着我连鬼都不怕，还会怕什么？”
“有些东西比鬼可怕多了。”李其琛冷冷地道。
阿九不打算让步，宫中发生的事情让她困惑了好久，老黑又一直不明言，如果李其琛知道，她今晚无论如何都要从他嘴里敲出这些事情的真相来。
阿九抱膝，抬起冷硬的下巴，“如果殿下不愿意说，证明您要找的这个人对您也不太重要。”
李其琛眉目见有些恼怒，“你只要帮我找，我答应你的要求，就是这个交易，而且，不管你提什么条件，我都会答应。”
阿九摇头，“我就一个条件，告诉我。”
她受够了每天都在猜想，怀疑这个怀疑那个，自己又不能做点什么。
李其琛坐在阿九身边，灯笼放置在一旁，被风一吹，竟焚烧起来了。
李其琛便怔怔地看着那个灯笼出身，许久，阿九听到几不可闻的一声轻叹，“花锦绣的毒，是我下的。”
阿九以前心里有过这样的猜想，但是这个念头一转而逝，因为她不能相信天底下有这么丧心病狂的父亲，要下毒害死自己的孩子。
听到李其琛承认，她简直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你疯了？她怀着的是你的孩子。”
李其琛冷冷地道：“是吗？你既然能看通阴阳，莫非看不到她肚子里的是鬼胎？”
阿九吃惊地看着他，“你果然是知道的。”
李其琛继续冷冷地道：“没错，我早就知道，但是一直犹豫，是不是该下手。”
“你是怎么知道的？”阿九问道。
李其琛看向远方漆黑的天际，“夜城告诉我的。”
“夜城是鬼？”她记得方才他说她能看到夜城，这意味着，夜城不是一般人能看到的。
李其琛点头，“是的。”
“那夜城生前是谁家的孩子？”阿九不明白一个孩子为什么在宫里游荡，就算死在宫里，家属一般都会在府中举行招魂仪式带他走的。
“不知道，自从花锦绣怀孕后，他便出现，且跟我说花锦绣怀着的孩子不是我的，而是鬼胎，是有人借花锦绣的肚子生出鬼胎！”
“是谁？”阿九警觉地问。
李其琛面容有些痛苦，“皇祖母。”
“皇太后？”阿九跳起来，“她为什么要这样做？”
李其琛看着她，缓缓地摇头，“我不知道，但是彤儿也是她杀死的，我亲眼看见。”
“也就是说，那天你在花丛里，是没喝醉的，你亲眼看到她杀人了。”阿九吃惊地问。
“是的……”李其琛有些欲言又止。
“你没被她发现吧？”阿九问道。
李其琛道：“她发现了我，是夜城迅速取来一瓶酒洒在花丛里让我假意醉倒。”
阿九啊了一声，“也就是说，那天晚上，你其实没有醉倒。”
李其琛摇头，“没有，你和夜城的对话，我都听到了。”
他看见自己带彤儿走？
李其琛侧头看她，灯笼残留的灰烬让他看到阿九脸上的震骇之色，他狐疑地问：“那天我听到夜城说你拘着她，你拘着谁？你还说带她去受罚，你带谁去受罚？”
他没能睁开眼睛，所以不知道她到底带了个什么人，但是从脚步声听来，却似乎只有她一人。
其实，如果他睁开眼睛，他是不可能看见阿九的，因为阿九穿着鬼衣。
“没有的事，是我身边有一只孤魂野鬼，他以为我拘着那孤魂野鬼。”阿九睁眼说瞎话，这阳鬼差的身份，还是不宜让太多人知道。
李其琛似乎没在意这个问题，他苦笑一声，“活了那么多年，才知道原来这个世界上真的有鬼，真是讽刺。”
“皇太后又是怎么回事？”阿九没有放过问他，“你说皇太后杀了彤儿，是怎么杀的？彤儿身上没有伤口。”
“她一手捏起彤儿，然后彤儿就死了，我也不知道彤儿是怎么死的，”他忽然侧头看着阿九，“你怎么知道彤儿身上没有伤口？”
“伺候我的嬷嬷说的。”
李其琛不疑有他，继续道：“彤儿身上确实没有伤口，她是死了之后被推进去的。”
李其琛的思路很乱，阿九也是，她才想得起去问花锦绣的事情，“就是说，夜城告诉你，花锦绣怀着的是鬼胎？”
“是的，夜城跟我说了之后，我便去试探花锦绣，才得知她在有孕之前，曾去给皇祖母请安，皇祖母给她赐了一颗丹药。”
“烈火勾魂丹？”阿九吃惊，“是皇太后让她生下鬼胎的？皇太后为什么要这样做？你今天在太后宫中，又到底见到了什么？”
李其琛浑身打了一个冷战，仿佛依旧心有余悸，他数度张嘴，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今日所见，实在是超出了他平生见到的所有惊吓的事情。
“皇太后不是人？”阿九猜测，如果是这样，便可解释为什么彤儿身上有这么浓重的尸气。
但是，不可能的，就算皇太后是鬼，她身上的尸气应该也不会那么重，尸气是刚死的人才有的。
而且，尸气能沾染到其他尸体身上，可见这种尸气非比寻常。
“不知道。”李其琛闷闷地道，“你如果想知道，可以亲自去看看。”
“我怎么去看？寿宴那日我见她也是十分正常的。”阿九忽然想起那天指环十分异常，莫非是感应到什么了？
“午时左右去吧，如果她愿意见你的话，你应该能看出点异常来，毕竟，你能看到旁人看不到的东西。”
李其琛说着，不自觉地靠近阿九，见阿九诧异地看着他，他说：“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