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谢老夫人亲自坐镇,指挥着一众丫鬟婆子在后院里紧急寻找谢蓁蓁的情况,那边却又发生了大事。
一个小丫鬟气急匆匆的冲进人群,“不好了,大小姐的院子走水了。”
“什么?”谢老夫人有些气郁,今天到底是怎么回事,什么事都凑到一块去了。
“快…园子里分一般的人去救火,留下的人继续找。”谢老夫人觉得有些头晕,今日一总晚的提心吊胆让她有些吃不消。
好在,谢蓁蓁院子的火并不是很大,一众丫鬟婆子在指挥有度的情况下,很快就将火势压了下去,而一直失踪不见的谢蓁蓁也被发现不过是在后园子里的度暑用的水榭里睡着了。
因为酷暑难挡,而谢老太太向来又注重养生,她怕小姑娘家家的用多了冰对以后的子嗣又影响,所以相府几个小姐房里的冰盆很是短缺。
相府后园子的湖虽是人工开凿,可这湖里的水却实实在在的是由城外护城河里引进来的活水,所以夏天,在湖上面搭建几个水榭,将一应用度都备了齐全,很是消暑。
府里谁也未能料到谢蓁蓁会藏在水榭里,又或是大家找了那么久,早已认为谢蓁蓁无生还的能力了。能找到谢蓁蓁,还全靠当初和串儿大家的其中一个婆子提醒,大家这才将目光放到了水榭。
谢蓁蓁被人送到到荣院时,谢老夫人因身体不适早已喝过安神茶,歇了下去,接替她工作的自然是刚从外回来,衣服还未换的谢国仪。
谢蓁蓁一见谢国仪满脸铁青的坐在谢老夫人偏堂上座时就知道,自己的事情赌赢了,只盼过了这几个时辰,母亲就能脱离苦海。
和谢蓁蓁预想的差不多,谢国仪一回来就马不停蹄的处理这连着发生的两件事,谢老夫人自然是找不着机会与他说明今日白天发生过的事情。而且,退一步讲,即便谢老夫人心里有这般能耐,跟谢国仪讲了小柳氏的事情,灭了火,然后再找着自己也是过了丑时的事情。谢国仪卯时的梳妆上朝,这样就成功避开了与沈君眉见面的机会。
谢国仪不知自己这仅才九岁的嫡女心头里的算计,看着她在一众丫鬟婆子簇拥下,红着眼睛在自己面前行礼认错,面色不知不觉的软和了不少。毕竟是相府里第一个出生的孩子,谢国仪对她的看重比较其他几个庶出的女儿又要多了几分。
“你可知错?”心里虽然有那么几分疼惜,但是严父的形象要不能露了馅。因此谢国仪很是合情形的,猛拍了一下桌子。
随着桌子发出一声闷响,谢蓁蓁白着脸身子瑟缩了一下,眼泪咕噜咕噜就如串珠般滚了下来。
谢蓁蓁看着上首的谢国仪,脸色一副举棋不定的样子,心内冷笑。要说最能拿捏自己这位父亲的性格的,还是当属那如小白兔般时时刻刻带着红眸子的谢宜琪莫属,当年谢宜琪这么一副胆小怕事的模样,可是相府出了名的病小姐,可是不知怎的,父亲却从来对她疼惜有加,甚至于对她的包容,已经到了要牺牲她这位嫡出女儿的利息的程度。
当初谢蓁蓁很是不能理解谢国仪,不明白他为什么放着相府这么多孩子不痛,却偏偏宠了一个外来的孩子。
而等到谢蓁蓁为人妻,为人母之后,才开始渐渐的稍微能理解谢国仪的这份心理了。说白了谢国仪是称的上一位好父亲,却也绝对是一个不合格的丈夫。
他给了他的所有孩子自以为是的绝对公平,却不曾想世间是否有绝对公平这种东西,或者不曾想到,他所谓的公平是否损害到了别的孩子的公平。
当年小柳氏在相府受到打压,自己生育的儿子又不幸夭折,谢国仪自来不在于后院女人的斗争,只是对谢宜琪这个一直以来畏畏缩缩,胆小怕事的女儿却打心眼里觉得愧疚,而相比谢蓁蓁等人,这谢宜琪就更显得可怜可疼了。是于他才把自己十分的爱,九分留给了谢宜琪,剩下一份在让她们平分。
谢蓁蓁恨自己的父亲,糊涂,可是自己又何尝不是同样被谢宜琪蒙蔽了呢。是于谢蓁蓁今日这番作态,平添了前世对谢国仪的哭诉,又加了对自己前世糊涂过日的叹。
谢国仪不是求绝对的公平么,那么这一世她倒要学学那谢宜琪,看看父亲这份公平可能真的拿捏的平。
“父亲,蓁儿…知错了!求父亲责罚,只是此时还莫要告诉母亲,她正怀着弟弟呢!”
听得谢蓁蓁还想着她母亲,谢国仪心内熨贴不少,本欲装装样子再教训她几句,话刚到嘴边,却被外面一阵哭诉打断了。
“我的蓁儿呢!你们滚开,要是蓁儿有什么闪失,我饶不了你们!”沈君眉腆着大肚子,风风火火就闯了进来,身边伺候着的婆子丫鬟紧追着,欲扶着她走,都被她一把推开。
母亲来了?谁告诉她的?她已经让熏香还有涂妈妈做了万全准备,谁走露了风声,将消息递到了母亲的耳朵?此时谢蓁蓁心内五味杂陈,自己作这一番动作千辛万苦,倒抵不住别人别人一个不动声色的小计策。
今日母亲要是因为自己的事而出现什么不测,那么自己就不是救了母亲,而是亲手将她置于危险之中。
“娘,你怎么来了!”谢蓁蓁惊恐,语气有些变了调的害怕。
骤然闻得谢蓁蓁出事的消息,沈君眉第一时间冲出了院子要去找谢蓁蓁,而幸的听到谢蓁蓁已经被安然送至荣院,这才火急火燎的冲来了荣院。
“蓁儿,有没有怎么样,身上可无事?”沈君眉一冲进来就拉着谢蓁蓁打量了个彻底,深怕她有半分伤着。
而上面正等着教训谢蓁蓁的谢国仪,看着自己的夫人完全没有一分当母亲该有沉稳,脸立即就垮了下来,“你来作甚?”
沈君眉看着谢国仪黑着的脸,心里有些害怕,她自来害怕她这位夫君,但是为母则刚,所以沈君眉还是硬着头皮求情道:“老爷,蓁儿刚受了惊吓,我先带她回去找大夫瞧瞧!容后,你再罚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