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雨果没有直接回公司,而是任由欧阳者摆着一张鱼腥臭的脸像扔垃圾一样把她扔在了自家楼下。
来不及说谢呢,豪车转瞬即逝,留下尾气供蒙圈的果子姑娘回味无穷。
“不是,唉唉……总裁!总裁你别走啊!我家钥匙还在公司的包里呢!”
向前奔跑两步,呐喊都是无力。莫雨果停下有些发软的双腿,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远处转角,豪车消失的地方痴愣两秒。
不得不说,这是她见过的最恶毒的报复!绝对的,没有之一!
八月,知了像是被人勒断脖子似的一边挣扎一边叫唤,树叶在上头也几乎被烤的直打卷儿。严寒酷暑,果子竟然连楼道的门都进不去!
说好的体表温度四十二,为什么莫雨果竟有一种身在亚热带地区的错觉呢?今天的早间新闻说松江区的常青竹都被烤黄了,地上种的白菜也直接成了黑炭。据现在她浑身被太阳照的刺疼的体验,真是一点都不夸张。
总裁大人,我不过是初次见面年少无知瞎了铝合金的狗眼,你也不至于暗地里如此复仇吧!躲在一片阴凉下的莫雨果眯缝着被太阳赤烤得无法睁开的双目心中近乎枯竭。喊天天不应,喊地地不灵说的就是现在的状况吧。
衰草连天木槿弄晚,似它的花语一样,坚韧无极。每次绽放都要迎着太阳,夜幕慢慢闭合,就像春去秋来四季轮转,却是生生不息。
“总裁……”江直以腰部为发力点,肱二头肌不断的前后摆动,吐息极有节奏的在跑步机上匀速运动。
身边的欧阳者从跑步机的把手上扯下毛巾,胡乱的抹了一把后顺手搭在了肩膀处。他看了一眼身边逐渐加速的江直,面无表情的说道:“现在是下班时间。”
江直的目光有些愣,但很快就反应过来,嘴角勾起好看的弧度:“欧阳,你这两天的状态有些不对啊。”
“哪里不对?”嘴上虽是这么说,心中却莫名的紧张了起来。睫毛微颤两下后,欧阳者关掉跑步机,转身向别的健身器材走去。
他这是在逃避,没到他不像谈论的话题是,他总能神定自若的离开。这么多年过去了,江直怎么会不明白这点呢?
有些话他想说,他便听着。他不想说,那么,唯一的办法就是等。总有那么一刻这个看似冰冷的男人会受不了内心的那点小秘密向他全盘托出。
想到这里,江直眉眼带笑,为欧阳者小孩子气的一面而折服。
对着黄昏饮下一口苏打水,纤长的睫毛抖动着,眼珠死死的盯着里面的气泡不断向上升腾,然后消失。
就像人生的每一个瞬间,有过记忆却很快就会被忘掉。唯有喝进肚里的那些才能成功的进入心脏,占据位置。
最后一抹火烧云失去颜色的时候,路灯亮了。陆海空因为找不到莫雨果所以在她的部门前等了差不多一个小时,这才挠着脑袋走回来。
“大壮!大壮你可回来了啊,啊……苦了我了啊。”
黑暗中冷不丁的有个人影蹿出一把抱住了他的大腿,然后哭爹喊娘的泪水直流。
陆海空先是一惊,以为是遇上强行要饭的乞丐。再听声音耳熟,这才回应道:“老……老姑奶?”
话音一落,后脑勺就是啪叽一个大巴掌,随即大骂:“你干什么去了?啊?平时就你下班最早!干什么去了!”
果然是莫雨果,陆海空原本以为会在这幽暗的角落里遭遇劫色什么的剧情被推翻,剩下的就是果子姑娘的拳打脚踢,最后,直接搂住他的脖子,眼睛一闭,挺死了过去。
“老姑奶?老姑奶?”陆海空好歹也是个一米八几的大个,一把将她打横抱起,冲进了小区楼道。
不算完美的一天即将过去,晚霞穿上黑衣裳,月亮散发白光,星斗如豆,分布而密集的点缀着。
风起来了,吹过阳台,将晾竿上的裤衩吹起,直直的落了下去。
没多一会儿,楼下就传来路人的谩骂声:“唉哟,哪个下作呸那,内裤都往下扔!我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
陆海空倒是反应迅速,直接站在阳台上冲下面大喊:“大姐,不好意思啊,我的,我的我的,今天的风……”
这样的对话司空见惯,而且每一次陆海空都能轻松解决,只因为他那句“大姐”。据他说,他们北方人喜欢见谁都叫大姐,不管年轻的还是满头白发的,这样显得情切,得罪人的几率也很小。
更何况,他们所住的正是一个老式小区,没有高楼大厦的落地窗建筑,更没有什么电梯。唯一的特色就是绿化。
这里的树都是有一定年纪的,绿的油亮。春天满小区的白玉兰盛开的时候,那叫一个香啊!由于住的大部分都是老人,所以相对的安静。
“啊!”
这边陆海空还在阳台周旋,莫雨果喘着粗气从沙发上蹭的坐了起来。
“果子?果子?醒了醒了……唉唉,陆海空,别管你那条破裤衩了,果子醒了,拿水!”许娇娇眼疾手快在莫雨果的背后放上了靠枕,对陆海空咆哮道。
陆海空听完,转头对楼下大妈喊道:“那个大姐,内裤我不要了,您拿去吧!”说完,赶紧进去,上厨房倒水。
“唉唉,侬个小伙子怎么这样的了!我要你内裤干什么?阿拉就事论事啊……”
楼下大妈不依不饶的骂了两声后,逐渐的也没了声音。
莫雨果喝下一口水,胸口的闷热退去大半。眼睛却还是觉得滚烫依旧,忍不住的有眼泪要往下掉。
“果子,你别乱动,你这是热伤风,中暑了。你一会儿请个假,明天休息一天吧。”许娇娇看着床上几乎说不出话来的莫雨果,眉头紧皱,心疼的说道。
吃下药,莫雨果昏昏沉沉的又睡了过去。好在许娇娇是个懂事的姑娘,没有作死缠着问其究竟。花了一个小时,帮莫雨果将晒伤的地方用药膏擦了一遍,然后重重的叹了口气。